次日晌午,三人便來到梅村。
靜靜站在河灘上,遙望遠方絡繹不絕的行人,和那一方香火鼎盛的小廟,大漢眼神一凜,轉頭問道:“這便是那河神廟?”
“正是!”道人恭敬回答。
“那我們便試他一試。”大漢狂笑一聲,將身一抖,雙目怒張,身長暴增三尺,周身更生出滾滾煞厲之氣,如同那血海沙場中走出的夜叉人屠,一步三尺,向那小廟大步走去。
“嗯?”廟中,陳庭安正為一位老漢施酒,忽然感覺全身汗毛倒立,心中感到一股莫大的危機,正向自己快速襲來。
一旁熟睡的球球,亦被那滾滾煞氣嚇得乍然驚醒,從椅上一躍,跳到主人身后,周身毛發根根豎起,一雙金色瞳孔緊緊盯著廟外的方向,便如一只突然被踩了尾巴的大貓。
“這位大伯,您先在此歇歇。”陳庭安心中雖驚,卻不動聲色,將那不住道謝的老漢扶到椅上,又囑當日值守的梅鋼看護眾人,便緩步走出河神廟。
遠遠望去,只見三道身影大步行來。為首一人,身長竟然高達一丈有余,栗色長發披亂,裹一件破舊獸袍,氣勢洶洶,不多時便已到了十丈之內。
“原來是那個道人!”陳庭安瞳孔一縮,便看見了跟在為首兇悍大漢之后,畏畏縮縮的道人。
“本以為那道人雖來尋釁,但終究未有損失,我也以禮相待任他離去。沒想到這廝非但不領情,反而找了幫手,卷土重來,這好人,當真是當不得!”陳庭安心中慍怒,眼神幽深,從那道人身上掃過,又落在了那為首大漢身上。
“你便是那勞什子廟祝,在此強占了廟宇,冒充那廟祝唬人?”為首大漢見陳庭安看向自己,冷漠而視,也不以為意,眼神越過陳庭安向廟中看去,見正有人從廟中遠遠探出頭來,便將血口一張,白齒森森,十分駭人。
“妖怪!妖怪!”那人被大漢一嚇,直駭得屁滾尿流,連廟門也來不及關上,便一個腿發軟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渾身顫栗,口中不足呢喃。
“妖怪?”眾人聽那人一聲慘叫,隨即跌倒,個個臉色大變,齊齊轉頭,望向正在廊下安撫婦孺的梅鋼,只盼他這與廟祝爺最親近的人,給大家拿個主意,求個心安。
“妖怪?”梅鋼走來,從半開半掩的門縫望去,只見那二三十丈外的河灘上,果然煞氣彌漫,站著三人,一時竟奪去了那白日光輝。
為首一人更是可怕,雖因太遠看得不甚分明,但只看那十尺往上的身高,就已是極為可怕,分明是個真正的妖怪,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霸氣,映得對面陳庭安仿佛小兒。
“我梅村怎生如此多災多難,方除了山魈,又來了這熊羆一樣的妖怪!”梅鋼暗嘆一聲,一顆心高高提起,既為陳庭安,也為梅村。
“不知三位前來,所為何事?若是為這道人,那日我雖落了他些面子,卻也并未傷他,至于如此興師動眾嗎?”陳庭安冷聲開口,心知來者不善,也不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