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沒有?”秀士冷笑一聲,“天下十三境主、莽荒八大妖王,哪脈門下沒有此等妙法?也只有我等這些山野妖怪,才要守著山林,過那苦哈哈的日子,日夜仰望大道,卻卑微如泥土。”
秀士說完,似是吐出心中一口濁氣,起身站起:“走,我等現在便去尋找大哥,即刻前往梅村。”
“二哥這是要前去搶奪?”道人聞言,心中一驚,不禁有些忐忑。平日里,他雖慣于耍些奸計,占點小便宜,但這強搶功法的大事,事到臨頭還真有些不敢。
更何況,仔細想想,那廟祝雖然破去他三項神通,但自始至終卻未顯傲慢,十分有禮節,反是自己羞氣而走。這樣再去搶他,自己是否有些太不地道了?
“當然,天賜不取,反受其咎。我等苦苦找尋了多年,如今機緣正在眼前,如何不能取得?”秀士起身,見道人遲遲未動,知他想法,朗聲喝道。
“只怕那廟祝身懷如此功法,來歷怕也是極為不凡。我看我等還是莫要前往,以免引禍上身吧?”道人聞言,心中卻依然猶豫。
“能有甚了不起的來歷?”秀士聞言冷笑,“在那神境仙門,便是不曉事的孩子,也知此等功法珍貴。也只有那些行了狗屎運、偶得奇遇之人,方能這么不知分寸,如同三歲小兒持金行于鬧市,身陷險境而不自知。”
“你到底去是不去?”秀士見道人還在猶豫,又是一喝。
“罷了,看來我便是不去,二哥也是該去定了。我反不如跟隨前往,最后真到了時候,救他一命便是。”道人轉念一想,起身站起,跟隨白衣秀士出了道觀,一路向西疾行而去。
大約行了大半日,天色已經黃昏,二人方來到一座大山腳下。只見這山,舉目望去,黑云緊鎖,瘴氣蒸騰,視線所及,盡是些懸崖峭壁崎嶇路,迭嶺層巒險峻峰,一望便不是個良善之地,比那山清水秀的梅山更是相去甚遠。
“每次看到這山這水,我這心中便是說不出的憋屈煩悶,也虧了大哥在此呆了這么多年。”道人一望見那山,便將嘴一撇,悶聲嘟噥了一句。
“大哥也是沒辦法,也只有這樣的險惡之地,方能避開他的仇敵。”白衣秀士一嘆,“走罷!我等先去尋找大哥,然后盡快離去。”
二人進了大山,也不敢施展法術,只能如尋常樵夫般撥草前進,直到一輪弦月初升,方來到一處凝滿清霜的亂石洞前。
“到了。”秀士引著道人,悄然避過那埋藏在草叢中、亂石里的許多機關,一路繞著進了那山洞。
那洞中,卻是別有洞天,方圓足有二十余丈,雖然未燃火燭,但偏偏正有一線月光沿著彎彎曲曲的山縫傾瀉而下,因此洞中倒也并非全然伸手不見五指的昏黑,反于那恍恍惚惚的幽暗之中,生出幾分神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