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每次都是這樣!我們可是妖怪啊!”白衣秀士見大漢幾個起落之間,便已消失不見,搖頭苦笑一聲,領著一臉迷懵的道人向村中疾行而去。
見三只妖怪走遠,廟中剩下的幾名婦孺、老人方才悄悄推開廟門,戰戰兢兢走了出來,略一商量,先分出兩人去看梅鋼小九等,剩下幾人則壯起膽子來到陳庭安身邊,膽顫心驚查看情況
“陳廟祝?陳廟祝?”為首一名老漢,真是陳庭安方才在廟中施舍靈酒之人,此時見他渾身是血,躺在亂石坑中,毫無知覺,仿佛死人,心中驚懼。再探鼻息,已是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
“陳廟祝!”老漢澀道一聲,一行濁淚便順著枯瘦的面頰滾了下來。眾人聞言,心中更是悲戚,紛紛放聲大哭。河灘之上,一片愁云慘霧。
此時,又從村中傳來一聲巨大聲響,仿佛山谷悶雷。眾人一驚,聯想到方才那三只妖怪向村中而去,更是嚇得臉色煞白,只覺大禍臨頭,萬念俱灰。
“陳大哥是神仙,我聽說神仙都有長生不老藥,是不是陳大哥吃了仙藥,就不會死了?”一片啜泣聲中,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卻是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一雙眼睛哭得紅腫,滿懷希冀開口。
“傻孩子,那些不過是神話傳說,又怎么能夠當真?”老漢抹去眼淚,挪過頭去,不敢看她,心中卻是一片刺痛。他已經認出,那哭得雙眼通紅的,便是陳廟祝最早救過的陳家娘子之女,名為阿清,今天偷偷溜到廟里玩,結果卻不幸遇上這事。方才梅鋼等手持香爐、板凳沖出廟時,她便要跟著,卻被眾人死死攔住,沒想到現在,已是悲痛失神,卻將那些神仙故事當真了。
“可是,那不就是嗎?”少女阿清聽為首老漢沮喪開口,心中失落,眼眸低垂,忽然一亮,將手一指。眾人望去,果然看見陳庭安身下,與那凌亂碎石一起,壓著一枚指頭般大小的赤紅丹藥,色如瑪瑙,形似珍珠,云煙氤氳,流光浮動,顯然不是凡物。
“這一定是陳大哥的仙丹!”阿清歡呼一聲,極快撿起,唯恐被他人搶去,迅速塞到陳庭安嘴里,雙目閃閃發光,只盼他立即醒來。
“你這孩子!”老漢嘆息一聲,面容憔悴憂懼,不時抬頭望向村子方向,那里雷聲愈來愈沉悶密集,偶爾還夾雜著一些極其尖厲的恐怖嘶嚎,令人聞之膽顫。
“也只能姑且試上一試,只盼廟祝盡快醒來,不然大難當頭,只怕在場所有人都難逃此劫。”老漢心想。
那丹丸,也的確神奇,入口即化,不留一點余渣。眾人這才心安,擦去眼淚,屏息凝神,唯恐發出一點聲響,坐在一旁,默默等待。
不多時,負責查看梅鋼等暈倒眾人的兩人也過來了,終于帶回了一些好消息,梅鋼等人只是突然暈倒過去,呼吸平穩,脈搏正常,似是在睡一場大覺,料想無礙。眾人心情,這時又松緩一些。只是那遠方悶雷、嘶嚎,依然不時響起,讓人心中又不安。
時光緩慢,一炷香功夫終于過去,那些不時傳來的沉悶雷鳴和恐怖嘶嚎,此時早已逐漸遠去,消失在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