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臉色并不好看,他死死盯著閉眸的云止,直看的她后背發涼,緋紅薄唇溢出冷笑,“孤回來再收拾你。”
說完,少年一手握住雪青的腳腕,紅衣隨著他的動作肆意飄揚,將昏迷不醒的侍女拖出門外。
云止顫了顫睫羽,并未說話,身體縮了縮,在溫暖的被窩中閉上雙眼……
裴祁回來的時候發現云止已經睡著了。
她似乎睡得極為不安,哪怕是睡夢中眉頭也微微蹙著,呼吸聲很弱,弱的甚至察覺不到。
他靜靜地看著她,眉間的戾氣平息了不少。
修長手指攥了攥,爾后輕輕撫上少女的臉頰,動作很輕柔,像是怕被發現,也像是怕指尖的繭傷到她。
他沒有說話,就那么一直看著,眉目間的情緒稍微平和了些許。
爾后又突然凜冽。
少女白皙脆弱的脖頸處存在著一圈極為明顯的青痕,下手的人似乎想要她的性命,絲毫也不手下留情。
傷痕又青又紫,看起來很是駭人。
裴祁抿了抿薄唇,臉色在那一瞬間又變得陰翳沉冷。
他知道這圈傷痕的來由,畢竟他親眼所見那個女人掐著他的阿止。
他甚至知道她對阿止動手的原因。
無非是因為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所以他沒有問云止,他知道問了她也不會告訴他,只會想辦法去隱瞞,去埋藏真相。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依舊什么話都不愛和他說。
少年深深凝視著那道青紫的甚至有些難看的掐痕,轉身走出了房間。
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然拿著一罐藥膏。
他指腹沾上軟綿的藥膏,小心翼翼地替少女涂抹著,動作很輕。
只是越涂臉色就越陰沉。
那道傷痕宛若蛇一般盤旋在少女纖細白皙的脖頸,極為不合時宜。
女孩蹙了蹙眉,神情中似有幾分不安。
裴祁見此動作更輕了幾許,眉頭同樣微皺。
少年神情專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脖頸處的傷,琥珀瞳眸涌起黑色漩渦。
他本想殺了那個女人的。
可是阿止不讓。
他動作頓了頓,又繼續涂抹著,一層一層,似是生怕少女留疤。
他始終不明白為何阿止會對那個女人手下留情。
明明是她曾經親口告訴他的,若是有人要傷害自己,定當百倍奉還,怎的到她自己這里,便說話不算話了?
如果真的那般心軟…
那為何當初面對他的時候又能那么狠心。
說離開就離開。
紅衣少年薄唇微瞇,盯著少女的視線有幾分幽深,其中意味不明,卻讓人覺得莫名危險。
云止蹙著眉頭,睫羽輕輕顫了顫,裴祁見此停下動作,可她最后還是醒了過來。
她驟然睜開眼,便看見面前立著一個人影。
等到視線逐漸清晰,才發現那個人是裴祁。
少女瞳孔緊縮,爾后又恢復正常,想要起來靠在床梁上,卻又被裴祁摁了下去。
她張了張唇還未開口,少年便將藥膏收了起來,嗓音淡淡,“若是要說什么,就這般說也可,你身上的傷還未曾痊愈,不宜多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