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出來了,馬上低聲行禮,“奴才平安,見過太子妃。”
動作較為緩慢,甚至眉頭蹙著,額間溢出冷汗,顯然做的有些吃力。
“起來罷。”云止這般說道,回想起之前裴祁罰了平安十大板,倒也能理解他為何是這個狀態。
不過平安不是她送給裴祁的么,怎的跑到她這里來了。
“公公來此可是殿下有何吩咐?”她下意識的便想到是裴祁有何事要召她,所以才派平安前來。
誰知一說到這小太監便渾身一僵,原本就有些泛白的臉此時更是不好看。
他沉默了片刻,又是行禮,低著頭道,“殿下命奴才領完罰后便來太子妃這,從今往后,奴才便是昭和殿的奴才了。”
他說話的語氣無甚起伏,是少年那般干凈純澈的聲音。
聽不出什么情緒,但云止知道他定然是不高興的。
從太子的奴才變成太子妃的奴才,看著似乎差別不大,畢竟兩位都是極尊貴的主子。
可太子妃畢竟屬于后院,原本伺候主子爺,賞罰如何地位如何都是看太子的臉色,如今卻要看太子妃的受寵程度。
就像是朝堂之上被分權的皇帝,地位依舊是那個地位,卻又似乎不如從前了。
擱誰身上都不樂意。
而且她又逃婚過裴祁,在平安看來那完全就是對他家主子的侮辱,她沒受罰他便覺得驚奇了,如今竟還要他伺候她。
云止不自覺地眉梢流露出幾分笑意,有些幸災樂禍。
最為重要的是,她如今的這張臉可是同原本自己的那張臉極為相似,落在被她救過的平安眼里,那不是純膈應人嗎?
畢竟在他看來,她就是因為這張臉才得了裴祁看重,而那些原本都是屬于他口中那位神女大人的。
她這個贗品仗著神女大人不在,作妖作福便罷了,還這般不識好歹的敢逃婚。
也不知平安心里多堵得慌呢。
她越想越覺得好笑,竟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而小太監此時還處于行禮的動作,聞聲手掌攥緊了不少,雖看不見面上神色,卻也能猜出幾分。
“起來罷,你如今受了傷,莫要動不動便行禮,我現在也不需要你伺候,傷養好在來也不遲。”少女說道,嗓音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淡淡的,聽起來很是體貼。
平安沒有起身,經過云止方才那般的笑,以及她之前做過的那些行為,他如今對這位鬼域公主,已然選定的太子妃實在無甚好感。
哪怕她此時說著關心的話,他也覺得她不過是做個樣子。
“稟太子妃,殿下吩咐了奴才要伺候您左右,奴才不敢抗命。”
云止微愣,倒是未曾想裴祁居然這般吩咐,看了看平安冷汗直流,明顯疼痛的模樣,抿了抿唇,“那你先去擦藥,藥擦完了再來。”
平安這個年紀,比裴祁還要小上兩歲,他用起人來倒是把人家當陀螺使。
“是,奴才謝太子妃體諒。”這下平安到未曾拒絕了,謝過云止后便轉身出了昭和殿。
看著小太監一瘸一拐離開的模樣,云止眸間依舊有幾分笑意。
看平安如今這副樣子,似乎很討厭她呢,裴祁這吩咐也確實有意思。
像是存心給人家添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