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喜床太硌人,她睡得不太安寧。
云止點了點頭。
怪不得她一覺醒來就已經在昭和殿了,原是如此。
如此說來。倒是也能說通,但云止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她忽略了什么一般。
馬車停了下來,云止被裴祁扶著下去。
這原本是槿禾該做的,但此次進宮槿禾并未跟來。
一個宮女朝她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奴婢見過太子妃,還請太子妃跟奴婢來。”
云止有些猶豫,看向裴祁。
少年解釋道,“這是皇祖母宮中的大宮女,許是怕你不識路,特意來接你的。”
他又笑了一聲,“皇祖母貼心,不過卻是多此一舉,有孤在,你怎會找不到路。”
也就是說裴祁要和她一同拜見這位太后。
大宮女聞言笑了笑,面色很平常,嘴里卻是說著勸阻的話,“太子殿下事務繁忙,娘娘同太子妃說說家常,倒也無甚新奇。”
少女挑了眉頭。
既然是嘮家常,怎的還不讓裴祁去,有他這個一家之主豈不是更好嘮些。
怕倒不是嘮家常,而是想要給她個下馬威。
少年不以為意,牽著云止的手便向太后的居所走去。
如他所說,他是完全找得到路的,反倒是那個要來帶路的大宮女,只能無奈跟在身后追著裴祁的步子。
似是太后下過什么命令,比如太子妃要來不用通報之類,總之云止和裴祁就這么直截了當地走了進去。
一進壽康宮,便見殿上端坐著一個女人,穿著雍容華貴,似乎保養十分得宜,除卻眼尾的幾條皺紋,甚至看不見明顯的老態。
她正抿著茶,看見云止進來不甚詫異,只是看見裴祁時挑了眉頭。
“看來傳言是真,羲國太子極為寵愛鬼域九公主,竟是連哀家的邀約也不放心,這般急急忙忙地便跟來了。”她調侃著,話里聽不出明顯的情緒。
裴祁對她說的話未置一詞,只是低身行禮,“孫兒見過皇祖母。”
太子都開口了,她這個太子妃也不好干站著。
于是云止也俯身行禮,語氣恭敬,“臣妾見過太后娘娘。”
同樣是行禮,說出的話卻是親疏分明。
太后放下茶杯,語氣不咸不淡,甚至都不看云止一眼,“免禮,賜座。”
云止坐在位上,身旁跟隨著裴祁,也不知是為了安她的心還是逗弄她,他握住她手的時候用手指撓了撓她的掌心。
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頓時爬上尾椎。
云止撓了回去,或者說不應是撓,而是抓。
少年側過眸子看她,眼中仿佛在說:你怎的如此心狠,對自己的夫君也下得了手。
少女抿著唇,面上沉靜,手下動作卻不停,又狠狠的抓了一下。
這時端坐的太后開口了。
似是終于舍得施舍眼神給她,輕輕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聽聞鬼域九公主傾國傾城,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如今看來,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