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禾頭很痛,又不敢吭聲。
裴祁動也不動,就那么站在那。
直到濕噠噠的頭發快要將他后背的衣袍全都打濕,他才長腿一邁走到少女身邊奪過她的書,“何等書這般好看,何不讓孤也看看?”
他說完就打開話本隨手翻了一頁,然后看著那行字生生愣住——白衣書生冷著臉靠近那高高在上的太子,俯首帖耳,“殿下,您便從了臣罷。”
他愣了好久,又黑著臉看封面——嬌太子與俏書生。
裴祁臉色冷若冰封,將話本往地上一撂,斥聲問道,“誰把這東西拿到她面前的!”
槿禾哪里敢應,低頭,“奴婢不知。”
“隨手在東宮撿的,你大驚小怪個什么勁。”云止替槿禾解釋。
只是這般…的話本又怎么可能出現在東宮,她這理由編得也太過敷衍。
只是云止都出面維護了,裴祁又怎得好說些什么,只能借著這個由頭把槿禾趕出去,“莫名的物件也能進入東宮,若是日后混進個人又當如何?”
“你身為奴婢看守不周,去殿外跪一刻鐘!”
“奴婢遵命。”槿禾高高興興的領了罰出去了。
這是她頭一次領罰還這般開心。比起留下摻和主子們的事,她還是寧愿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一刻鐘也不長,她長年習武,這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主上這罰相當于沒罰,實在手下留情了。
槿禾一走,殿內便又只剩云止和裴祁兩人了。
“你有何事?”云止低下頭撿起那本被裴祁扔在地上的話本,正要翻開接著看。
說實話,古代的話本同現代的還是有些差別,但只要一想到這是古人寫的,她就覺得更帶勁了。
少年抿唇,面色冷若冰霜,一把搶過話本甩老遠,竟是直接扔出了門外,“不許看。”
云止順著話本飛的方向一路看去,然后頓了頓。
在門外端端正正無辜被砸的槿禾:……?
哪個崽種偷襲我!讓姑奶奶知道我一定砍死你!
她左右看了兩眼,又看見裴祁的身影,方才還氣憤填膺的表情瞬間焉了下去,接著老老實實跪著了。
是主上啊…那還是算了。
砍不過。
云止將她表情變化全看在眼里,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裴祁臉色更冷,直接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雖說面色不好看,嗓音卻還是尋常那般,“今夜你早些休息,明日啟程去寧安寺,此地距離元羲有段路程,你且忍忍。”
少女聞言突然抬頭,“寧安寺?去哪作何?”
少年額發已然干了,毛絨絨地垂在他眉間,有一兩根頑固的立在頭頂,“你去了便知。”
他今日便是前去寧安寺尋那位傳聞中的尋鶴師傅。
不知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不好。
今日去時那位尋鶴師傅正巧不在,好的是他明日便會云游而歸。
寧安寺這幾年大名遠揚,若是能解決阿止身上一身雙魂的問題,也不枉他跑這一趟。
云止哦了一聲。
裴祁這人并不信佛,她不覺得他會平白無故去寺廟,想來定有原因。
或許,便和他隱瞞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