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嗤了一聲,語氣幽幽,讓人能明顯地覺察出其中的不善,“孤遠行而來,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番廢話。”
若只是他便也罷了,偏偏還帶上了阿止,讓阿止也跟著白跑一趟。
裴祁越想臉色越不好看,手中合上的那柄折扇竟又開扇了。
尋鶴干巴巴地笑著,知曉自己理虧,但為了寧安寺的名聲,他也不能讓裴祁就這么離去。
“殿下莫惱,雖說貧僧不知曉破解之法,無法助力于殿下,但招魂陣乃禁法,極為復雜,殿下又言陣法并未成功,想來召來的魂魄并不完全。”
少年冷著臉點頭。
“殿下可知,人有三魂六魄,歸來的魂不同,魄不同,對太子妃的影響自然也是不同的。”小老頭喝著茶潤唇,一抬眼就看見少年死死地盯著他,當即嚇了一跳。
他猜也許是歸來的魂魄已然對云止造成了幾分影響,以至于這位殿下如此緊張。
“殿下也不必過于擔憂,太子妃如今無恙,想來影響還算微小。”尋鶴說道。
只是他說出這話后,裴祁的面色反而更加難看。
少年那雙淡色的琥珀瞳眸原本就沒有多少情緒,此刻更是冰涼的宛若千層寒冰。
“如今的影響都只能說得上微小,那要如何才算大?”他這般道,神情莫測,語氣不明。
但只要單看他說話時冰冷的臉色,就能知道他不高興。
如今沈止纖已然能正常使用那具身體且不被阿止察覺,若這也算影響微小,那是否是要他的阿止永遠沉睡在那具身體,再也醒不過來時才叫影響重大?
尋鶴噎了一下,不知自己哪句話觸了裴祁的霉頭,只覺這些金尊玉貴的主子果然不好伺候,動不動就變臉,變臉便也罷了,偏偏還變的莫名其妙。
要是其他權貴他還能拒而不見,偏偏是他們國家的太子殿下。
哎。
這尊煞神可得罪不起。
尋鶴詭異地沉默了片刻,爾后又問,“殿下…可否將太子妃的異常詳細告知與貧僧?”
他還是問清楚好了,免得哪句話又說得不對惹得這尊煞神生氣。
萬一他一生氣就控制不住自己,要砍他頭怎么辦?
裴祁冷眼看他,最終還是啟唇。
而此時,屋外的云止卻是遇上了一個突如其來的人。
青年一襲墨色錦袍,腳步匆忙地沖進小院,身后跟著面色緊張的明凈和那個方才跟出去的小僧人。
“施主,尋鶴師父不在,您莫要擅闖!屋內有人談論要事,施主!”他們勸阻道,卻還是勸不住他。
少女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向他看去。
青年容色清俊,鼻梁高挺,發羽翩翩,即使腳步匆匆,也不難看出他優越的容顏。
巧合中云止與他對上了一眼,轉瞬又一愣。
不為其他,只因少年有著一雙舉世罕見的紅瞳,宛若這世間最瀲滟靚麗的朱色組合而成,流光溢彩,好看卻又奇異,令人忍不住驚嘆。
他甚至都不回頭,揚著薄唇,明顯不相信明凈的話。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師父你可莫要騙人啊,我昨日還聽下屬說尋鶴師父即將云游而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