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似乎也看見了她,彎著眸子輕笑,明明一身玄色錦袍,明明是那樣沉重嚴肅的顏色,穿在他的身上卻不顯沉冷,反而有些雀躍。
“這位姑娘也是為了尋鶴師父而來?”他問,又看向身后帶著急色的明凈和那位小僧人。
眼角眉梢帶著笑意,竟同云止告起了狀。
“你看看這些出家人,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根本就說話不算話,尋鶴師父明明就在,居然告訴我沒回來,真是荒謬。”他罵道。
“姑娘你來尋尋鶴師父算什么呀?聽聞他算卦挺準的。”罵完又和云止搭話嘮起了嗑。
跟自來熟似的,明明云止都不認識他,他也能這般熟練。
少女注視著那雙紅瞳,有些失神,回過神后思及青年說的話又一陣失笑。
她能算什么啊,她在這個世界又無所求,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回家。
不過說起尋鶴算卦這件事,她還是得由衷地贊嘆一句,“尋鶴師父算卦的功夫的確極佳。”
準啊,怎么不準。
說她死她就死,想活都活不成。
青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也這般覺得,所以特意來尋他算一卦。”說著說著他似乎又很氣憤,轉過頭去又罵明凈。
“算個卦而已,又不是要做什么逆天改命的事,怎么就不讓我見了?”
明凈被他罵的不好開口,只站在一旁求助似的看向云止,希望她不要將自家師叔在此的消息說出去。
云止笑了一聲,問青年,“你是要尋他算什么,這般急迫。”
青年唇邊勾起笑容,紅眸注視著她,那樣極致的朱色宛若世間最純粹的瑪瑙,“姑娘這話問的奇怪,我這般年紀還能算什么?”
云止下意識地想到名利,權勢,地位。
他卻是薄唇上揚,“自然是算姻緣咯。”
少女微怔,實在想不到他千里迢迢來這么一趟,又是讓下屬打探消息,又是費勁追到這里,竟然只是為了讓尋鶴卜一卦姻緣。
她不知該說些什么,隱隱約約覺得面前這人似乎還是個情種?
只是未等她感嘆一句,青年卻話音一轉,笑盈盈地看著她,“不過如今看來,似乎不用尋鶴師父出面了。”
“我看姑娘就十分不錯,很是合我眼緣。”
“只是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芳鄰幾何,可曾嫁娶啊?”他張著薄唇,嘰里咕嚕地問了一大堆。
云止沉默了片刻,決定收回自己覺得面前這青年是情種的荒謬想法。
有哪家情種是這般見色起意的,合眼緣就開始問人可曾嫁娶的?
一旁的明凈更是驚得又起了冷汗。
他方才還在擔憂太子妃會泄露師叔的行蹤,如今卻是要擔憂太子妃的安全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門的方向,觀察了片刻發現并無動靜。
明凈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奇怪,按照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看重程度,此時聽聞這樣一番話不應氣怒的推門而出?
怎么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難不成殿下未曾聽見這人說的話?
那不是更奇怪嗎,太子殿下武功那般好,怎么可能聽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