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妖異紅眸注視著她,面上浮現粲然笑意,“若是我說我對姑娘見之難忘,特意來尋姑娘的呢?”
呸。
她信他才有鬼。
似乎是為了映襯她所想,門外很快響起了幾位僧人的談話,“那般金尊玉貴的人物來咱們寧安寺,昨日午間用過膳后主持便將其他施主遣散,偏偏他不肯走,非要留下。”
“主持無法只能強逐,誰知他今日竟是又找了上來!”
僧人的語氣無奈又懊惱,“看他的穿著也不似尋常人家,理應收過先生教導,怎么這般不識禮數。”
聞言,云止將眸光放在云玄身上,沒有說話,就那么片刻不移地盯著他。
云玄被她看的笑容都僵了一瞬,連忙辯解,“你誤會了,他們說的不是我。”
然而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才知道原來打臉可以來的那么快。
幾乎是他話音落下的下一刻,僧人們又開始議論,“不過這人也是稀奇,生的一雙舉世罕見的紅瞳,像是寺廟里上香時燃燒的火星。”
另一人同樣驚嘆,“我也是頭一次見這樣朱色的眼睛。”
這下好了,云玄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云止也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臉上仿佛寫了幾個大字:我就知道。
“你們說他會躲到哪去呢?也不知他為何非要往我們寧安寺跑,若說是為了尋鶴師叔,明明他昨日就見著了,何必今日再見一面?”
“如今主持都下了逐客令他還非要硬闖進來,倒是累得我們費勁去找。”個別僧人不滿,語氣中也多了分怨懟。
“師弟莫要這般言說,既是師兄分給我們的任務,定當也是對我們的考驗,應要全力完成。”另一個人勸導。
“行行行,考驗考驗,只是師兄,我當真不知那人去了何處,整個寺廟都快找遍了,他還能在哪呢?”
這句話一出,僧人們安靜了片刻。
爾后有人試探性地輕聲提醒,“整個寺廟都快找遍了,似乎這個院子還沒找過。”
然而他這話說出來后僧人們沉默的時間比方才更久。
好半晌才有人回應,但即使是回應,卻也有些怕兮兮的意思,“這可是那位主兒的妻子,那般頂頂尊貴的人,怕是輕易冒犯不得。”
“況且…他又怎會跑到這里來呢?”
云止嗓子很痛,捧著茶杯同云玄對視,“你說…我要是供出你,咳咳…你會如何?”
青年原本僵住的笑容此刻又重新浮現,“姑娘這般心善,定然不會出賣云某的。”
少女沒說話,蹙著眉壓制喉嚨中火燒的痛。
云玄見此挑了眉頭,搶過她手中的茶杯又替她到了杯茶,淡色的流光自茶水中一閃而過,爾后又消失不見。
他將茶水遞給少女,少女自然也接過。
她明白云玄不會傷害她,畢竟他此刻還有求于她呢。
少女一口一口地喝著茶,眉目舒展了不少。不知是因為她方才說了太多話的緣故還是如何,她竟然覺得這杯茶格外爽口。
甚至連喉嚨里那股消散不去的燒痛也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