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心中有個大概的推測,但她不想和裴祁說話,正要側過頭避開,少年又輾轉薄唇,舔舐她耳處的軟骨。
少女頓時紅了眼圈,睫羽微微濕潤,看著裴祁的眼中浮起氤氳霧氣,不停哈氣,“孽障…”
裴祁聞言面色沒有變化,也不反駁,只眸色幽深,貼在她脖頸漫不經心地笑,“孽障也罷,混賬也好,阿止不好好吃飯,許是想聽鎖鏈變得更響?”
少女睫羽不停的顫,死死盯著少年,一副唯恐他做什么戒備至極的模樣。
少年咬了一口她的頸側,動作很輕,但牙齒刮過皮膚所帶來的酥麻依舊使得云止止不住顫栗。
裴祁立起腰,似乎也明白仰躺著吃飯容易被嗆,悠悠然從懷中掏出鑰匙,解開云止手腕處的赤金鎖鏈,將她輕輕扶起靠在床沿。
云止脊背緊繃,面色仍舊緋紅。
她手掌攥緊成拳,盡了天大的力氣才壓制住自己想要一簪子捅死裴祁的沖動。
“阿止聽話,張嘴。”少年哄著,將飯菜夾到少女唇邊。
少女沉默著看了他片刻,最終還是張開嘴吃了進去,只是拳頭攥的更緊。
在他幼時,她教過他謀略,教過他人情世故,好歹也算得上他半個老師。
如今,他就是這么報答她這個老師的。
看著云止吃了,裴祁的眉眼不自覺彎起來,接著認真的投喂。
他喂一口,云止便也吃一口。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倒是難得的和諧。
天色漸晚,許是冷宮太過偏僻,甚至連傍晚的黃昏都不愿降臨此處,云止側過頭去看時,只能看清越來越黑的天。
裴祁沒有將她的手腕再上鎖,卻也不會解開她腳腕處的鎖鏈。
云止抿著唇看他收拾食盒,問道,“天晚了,你該回去了。”
紅衣少年動作一頓,翹起的唇又放平,明顯不高興,“阿止就這般不愿見我?”
云止沒吭聲,裴祁這話問的跟廢話一樣,平白無故被囚禁,她會想見他才怪。
少年見她沉默,臉色更是一沉。
就在少女以為他要發怒爆發之時,裴祁卻只是將食盒放在桌上,干脆利落地翻身上榻,緊緊抱住少女,翁聲翁氣的道,“那我偏不。”
云止愣了一瞬,只覺如今的裴祁當真陰晴莫測,捉摸不透。
她張了張唇想說些什么,一想到裴祁的所作所為又氣的臉色青白,抿了抿唇閉上眸子不理人。
只是她雖然被解開手腕的鎖鏈,腳腕處卻依舊存在,手能動了,仍然翻不了身。
少年的呼吸近在咫尺,像是燒開的熱水不停噴灑在她脖頸,一呼一吸都讓云止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蹙了蹙眉,以為自己將整夜整夜睡不著,事實卻是她閉上眸子便沉沉睡去。
不知是因為云止今日精神過于緊繃,極易陷入睡眠,還是因為她的身體已然習慣裴祁在身邊,哪怕心底抗拒,也很是安然。
紅衣少年躺在她身側,手掌撐起頭看少女睡著也蹙起眉的模樣,眸色愈加濃重。
他看了許久,突然弓起身很是虔誠地湊近云止額頭,薄唇落下。
半晌,低聲喃喃。
“若是…你有半分心悅我,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