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少年嘟囔一聲,似乎覺得云止暖和,沒忍住又往她懷里鉆了鉆,爾后靠著少女的肩膀閉上眼,“只是哥哥,天太晚了,該入睡了。”
聽著沈十三充滿困意的迷蒙話語,云止輕輕嗯了一聲,哄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背,然后也閉上眼。
只剩下系統,看著一大一小溫馨的畫面沉默。
翌日。
天蒙蒙亮云止便將沈十三喊醒了,看著小少年迷迷糊糊犯困的模樣,她抿了抿唇,“我們今日進城。”
少年陡然睜大雙眼,似乎有些驚訝,“…進城?”
“嗯。”云止應聲。
雖說昨日那伙人莫名離去,但難保不會再回來,山野之地已然不安全,那不若趁著他們都以為她在哪個偏僻之地躲著時,反其道而行之。
“我還以為哥哥打算一直住在船上呢,怎么突然想進城了?”沈十三笑彎了眸子,“不過進城也好,城里很熱鬧的。”
云止點了點頭,在小少年的攙扶下一瘸一拐下了船。
她的腳還沒好,走起路來還是疼。
少年早就注意到了,也很好奇,究竟是何緣故能讓他這位“哥哥”受傷,且受了傷也要跑。
他瞇了眸子。
也不知羲國太子和他“哥哥”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
在他印象里,羲國太子看起來確實兇,武功也的確高強,但和傳聞中那般殺人如麻,狠絕暴戾的模樣還是有些許差別的。
沈十三又將視線落在云止身上。
此時的她正用昨天烤魚剩下的灰涂臉,不僅涂臉,還涂頭發,轉而又用樹枝尖端被燒成的炭將自己眉心的紅砂掩蓋。
他眸光下移,看著少女腳腕處微微破皮的傷痕與另一只腳腳踝處明顯的紅腫,眸色微深。
他很清楚這位“哥哥”的身份,能讓高高在上的她淪落至此,羲國太子也是好本事。
還沒等沈十三想得更多,云止卻是手腕一轉過來禍害他了。
沈十三被突如其來的灰弄的有些嗆,連忙咳了兩聲,哭喪著臉,“我也要涂啊?”
少女點了點頭。
既然要一起進城,自然得差不多扮相才是。
她捧著小少年的臉,仔仔細細涂了一層灰上去,白生生的臉蛋頓時就黑了好幾個度。
兩人偽裝好后,將船只靠在岸邊,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
越是靠近城門,云止與沈十三相握的手就牽得越緊。她沒有扮作小少年的哥哥,反倒是佝僂著背,促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走著。
一邊走一邊抹眼淚,“你說你爹怎么就出事了呢?往日都好好的,怎的忽然遇上山中猛獸,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她抽泣著,沈十三跟在一旁,同樣挎著個臉,看起來還真挺像一回事。
兩人走至城門時果不其然被攔住,守城的侍衛要路引,云止便將沈十三的給了他,遞過去之時,一只蠱蟲順著她的指尖爬到侍衛的耳邊。
不止她,少年的袖子中也鉆出一只蠱蟲,悄悄地爬到侍衛的另一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