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抿唇。
她不知曉裴祁此話是無心之語,還是暗示她曾經出逃一事,但她并未甩開少年的手,反而應了一聲,“嗯。”
她這般,裴祁自然極為高興,笑意甚為明顯,眉眼彎起,緋唇一揚,喉嚨中溢出同樣一個字,“嗯!”
兩人手牽著手漫步于街巷中,如今雪勢甚大,時不時便見雜役清掃道路,到也算不上舉步維艱。
往來的行人少了,但元羲中央依舊熱鬧。
云止同裴祁走進天香樓,定了一間包間,位置很熟悉,是他首次邀約她時所定的那個。
一桌菜肴皆是云止所愛,不過她如今不甚饑餓,只是坐在包間內看著樓外。
大雪紛飛,雪花朵朵悠悠而下,整個世界一片雪白。
不知為何,云止竟覺得有些寂寥,似乎不如她曾經第一次看雪時的新奇與興奮。
少年察覺她的視線,也隨之看向窗外,看了片刻側眸,有些疑惑,“樓外可有何奇景,為何阿止看的如此專注?”
少女依舊注視著窗外雪花紛紛,伸出手去接了一朵。
她的手溫度高,甚至都未曾看清,雪花就化了,只留下一片濕潤。
云止轉過頭與少年對視,又伸手拿了一只糕點,這才道,“就是感覺,雪似乎也沒有那么好看。”
未曾見過時覺得有趣,看得多了,似乎很是凄涼。
裴祁沒有說話,只是將少女那只沾了雪水的手仔細擦拭,替她搓暖和后塞進自己的袖口。頓時,他的體溫不間斷的傳遞而來。
云止愣了片刻,看了少年兩眼,并未收回手,失笑,“我不冷。”
“嗯,我冷。”少年低聲道。
她倒是未曾想裴祁會這般說,眸光閃爍,彎眸,“不若我們去賭場罷?”
“去那作何?”裴祁詫異。
“去了你就知道了。”
片刻后——
云止喘著氣,小臉微紅,緊跟在少年身邊,時不時戒備地看向身后,“快跑,千萬別給追上了。”
堂堂太子妃,竟然帶著政治清明的太子去賭場。
運氣倒是不錯,賺的盆滿缽滿,偏偏不知進退,眼見著賭坊掌柜黑臉,依舊繼續,如今好了,被人攆了。
“好。”比起她這幅狼狽模樣,裴祁就淡定許多。
衣衫整齊,悠然自若。
“為何不讓我用輕功?”少年側眸看她,鮮少的摸不清云止的意圖。
若是用輕功,那群人定然尋不到他們的蹤影,偏阿止阻止,就這般愣生生的跑出來。
少女抬眸看他,方才因雪景寂寥而略有落寞的心情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為了逃脫打罵而奮力奔跑的刺激與興奮。
“我們是不是跑了有一段距離?”她問。
裴祁未得答案也不惱怒,只點頭,眸光柔和地注視著她,“回東宮后莫要忘記藥浴,跑了許久想來會腿腳酸軟。”
云止應了聲,“我就問你我們是不是跑了一段距離。”好好的太子,現在怎么跟個爹一樣。
“嗯。”少年附和。
“那你熱嗎?”她又問。
裴祁愣了一瞬,突然反應過來,唇畔上揚,“嗯…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