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李云臉上的冷漠看得季念背后發涼。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季念回頭看他，他帶了個口罩，只露出一雙銳利的鳳眼，黑眸里暗光湛湛，正平靜地看著他。
季念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林野接過來，眉頭聳起。
她看著房間其他角落，在床頭柜發現了一個相框。
相框里的男孩目光淡漠地看著鏡頭，女孩臉頰粉紅，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鏡頭。
看得出來是兩個人在最好的年紀拍攝的。
女孩是卿甜，男孩是連翼。
對于一些人來說，相守就已經很難了。
——
有了這封信和這些照片，案子在泠川那邊也可以結案了。
雖說還有許多疑點，但這些疑點的性質不一樣，就都交給了省廳。
證據被整理以后全都給了藍承榕，藍承榕叫苦不迭，“野哥，你不能這么干啊！你快讓廳長把你調回來吧！我們有難同當！那件事本來就不都是你的錯啊！”
林野把指間的煙送到唇邊輕吸一口，撣開煙灰，目光清明，“你自己去問，我能不能回去？這件事恐怕他說了都不算。”
藍承榕嘆了口氣，“下次去泠川看你啊，記得請吃飯。”
林野彎了眉眼，抬腳去踹他，笑罵道：“德行！”
藍承榕連忙躲開，嘴里嘟嘟囔囔：“民以食為天！”
在乾市這邊的事情也算是結束了。
回酒店的路上，季念盯著窗外恍惚，看著這場雨洗去窗外塵囂，猛然回神，回頭看見林野正在拿手機看新聞。
她開口問：“頭兒，我們多久回去啊？”
林野抬眼，他臉上還戴著口罩，只能看見他的眸子。
“有事嗎？”他問。
季念說：“想去趟外婆以前的家，我以前就跟外婆住在那的。”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林野皺眉：“現在？”
季念點點頭：“明天不是直接就離開了嗎？”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離開時間，但肯定就是明天出發。
“明天上午去買點特產吧！”車上的張武兩眼放光地回過頭。
林野沒搭理張武，開口說：“現在去的話我陪你，明天下午應該就會出發了，白天應該會去買些東西，恐怕沒空。”
張武內心欣喜，心想著林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車子把兩個人在中途放下，林野跟季念又打車去外婆曾經住的那條街巷。
那個地方略微偏僻，格局還保留著以前的，巷子里還有抱著袖子叫賣糖葫蘆的，不遠處有個托兒所性質的幼兒園，已經快二月了，還有小孩在里面，這個點正是放學，大批的小孩兒跟著家長涌過來，糖葫蘆的生意異常火爆，估計老板心里正想著擴大買賣。
季念收回目光，對林野笑道：“我小時候也在這里讀過，不過那時候可破舊多了，幼兒園外還有賣甜蘿卜的老奶奶，現在應該已經去世了。她的甜蘿卜做得很好吃，五角錢就很大一袋，我每天都去買，不上學也會追到她家去買的那種。”
季念踩著腳下的樹葉，熟悉的細微聲響讓她有些怔忡。
恍然過去這么多年，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原來物是人非是這種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