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扶額，伸手把桑葉接過來，“給我吧，我明天熬粥給你送過去。”
“太麻煩你了。”林野雙手插在兜里，輕聲說著伸手攏自己的外套，一副準備回去的模樣。
生怕他會勉強，季念搖頭：“沒事，還是我來吧。”
林野：“那恭敬不如從命？”
季念莞爾：“明天休假的話，我早上八點給你送過來？”
“好，麻煩你了。”林野抬手想在她頭上揉一下的，又覺得分外不合適，牽起嘴角笑了笑，收回了手，“晚安。”
“嗯，晚安啊。”
回到家里，林野路過客廳，沒開燈徑直走進了浴室，二十分鐘后，精瘦的腰上圍著一條浴巾，掩蓋住一大片的腹肌。
他走回客廳，從桌子上拿起藥轉身回臥室，借著微弱的光亮將手邊白色的花朵映入眼底。
淡淡的幽香鉆進鼻尖，并不讓人排斥。
他伸手折下一小枝，走進臥室，從柜子里找到一個青白瓷底的巴掌大小瓶，插進去以后放了點水，置于床頭柜處。
次日，泠川的天空被陽光劃開。
天氣暖和了點，但季念并不喜歡這種天氣。
悶悶的，總讓她覺得頭暈。
約定的是八點，季念昨天晚上就給電飯鍋定了時，今天早上她是七點半醒的。
其實她說的不麻煩是真的不麻煩，淘個米的事。
睡眠充足讓她覺得自己生命都被延長了，季念洗漱完又去冰箱里找到自己昨天買的可以和粥一起吃的小菜，自己留了一半用來吃早餐，另一半給林野帶過去。
對面，林野早就醒了，七點半的時候還乖乖吃了藥，季念剛好八點鐘就來了，把手上的飯盒遞給他，急匆匆地說道：“你自己吃啊，我去給半半買點東西。”
“行，我吃完給你洗了送過去。”
“好——”
季念的聲音被拉得很長，人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起霧了，是個大霧天，季念抬眼周圍一片茫然。
在泠川這么多年了，季念最害怕的就是霧天。
就是害怕。
她覺得自己可能多多少少有點被害妄想癥了，總覺得從霧里走出來就不是人一樣。
可也不是她一個人，目光警惕地穿過霧，與下一個人對視。
“季念。”身后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季念捏緊拳頭，向后轉身。
一個高挑的剪影在霧中若隱若現，猶如黑暗里的魂魄。
“程然。”季念出聲，語氣冰冷。
程然低笑，雙手插兜從霧靄沉沉中走出來，唇畔帶著弧度，“你回來了啊。”
季念站在那里沒說話。
程然又走近一步，逼得季念后退一步，目光睇刀地看著他。
程然繼續這么笑著，眼底多了幾絲玩味，“季念，跟我結婚怎么樣？”
季念覺得程然腦子壞掉了。
還不是一星半點的壞，這不得送精神病院啊。
她被氣笑了，扯開嘴角，“程然，你是不是沒吃藥？”
程然依舊這么看著她，眼底目光熾熱燙人，“我是認真的，只要我們兩個結了婚，我保證為以前的事情道歉，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