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錯了嗎?”孔根忽然冷笑了一聲,“那幾個女的,天天在男人周圍貼來貼去的,隨隨便便就上了男人車,我殺了她們,是她們罪有應得!”
好一個罪有應得!
季念握住筆的指尖泛白,孔根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出來,“她們哪個不是跟爸媽吵架,一點都不聽爸媽的話!她們活著只會給社會添亂!”
“你又知道她們跟父母吵架頂嘴了?”林野冷笑。
孔根說:“兩月前我就偶爾會把向毅迷暈了,去做他的工作,誰叫我一到了這里,他就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
“這一個月里那個姓劉的道貌岸然,接送了不少女的,我選了那四個,就是因為那四個在車上就能用手機跟爸媽吵起來!這種賤種還留著做什么!”
“所以我就把車開到了郊外,我用皮帶抽她們!她們就求我,你們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爽嗎!后來我抽累了,我就把她們切碎了,把頭放在架子上,然后把尸體一點一點埋了,多棒啊,這種人就應該在土里待著,給莊稼施肥!”
林野:“你是怎么知道那個玻璃廠的?”
孔根看著他:“我是從山坳坳里逃出來的,向毅跟我說他是我弟弟,讓我過來找他,我迷了路就發現了那里。”
“你是怎么殺害第一名被害人的?”
“我沒想殺她,”孔根扯著嘴角笑了笑,“是她自己從車上摔了下去,流了好多血,反正半死不活了,我干脆把她殺了。”
“自己從車上摔下去?”林野冷笑,不置可否。
孔根看他這態度也笑了,“我都說完了,沒必要跟你扯謊了。”
林野和季念對視了一眼。
第一位受害人后腦勺的傷痕是鈍器所致,因為創面特殊,法醫科那邊認為是圓頭錘子這種鈍器。
也就是說,第一名受害者絕對不可能是摔成那樣的,更何況是從車上摔下來。
林野沒提這點,又問:“你為什么沒有把尸體的骨盆切碎?”
“那玩意兒不好切的,”孔根有些不在意,“我們村之前就有個殺人犯出來的,他就切割尸體,喝醉了酒就跟我說哪哪哪的骨頭最麻煩了。”
林野又問了一些細節,這才罷休。
孔根笑了笑:“我這是在救贖她們和她們的家,救贖她們被自己親手毀掉的人生。”
季念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底沒有絲毫情緒,“真正親手毀掉自己人生的不是她們,而是你。你沒有資格給她們下定義,她們年輕,她們有她們這個年齡會有的柔軟和張力,哪怕是發現自己做錯了事也不用絕望,因為她們可以重來,她們有充滿希望的心和未來。
“而你,在這里侃侃而談著什么救贖,為發泄自己內心惡心的欲望和沖動扯上一塊遮羞布,自詡自己的正義和偉大,可其實街邊拾荒的人都比你高尚。
“你反復強調自己從農村出來的,字字句句提著自己的偉大,又字字句句彰顯著自己的自卑,你不是找不到事情做,而是好高騖遠又不愿意去學。深陷在黑暗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向光的心,想把所有人拉入黑暗里,看著她們垂死掙扎的模樣,一如你曾經。”
當罪惡的種子開出稚嫩的花爬滿整個山谷就開始想象一場救贖,簡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