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這么喜歡大姑，干嘛要把她嫁出去啊？現在大姑是小李莊的人，你天天讓她住娘家，也不怪李家不喜歡，奶奶也是有兒媳婦的人，如果個個都住娘家，家里的活都給你奶奶一個人做，你愿意嗎？”
“死丫頭，我閨女能跟別人一樣，我閨女生來就是享福的命，有的人卻命賤如泥，自然比不得。”
姚老太說著，斜眼看了眼兒媳婦，從鼻孔哼了一聲，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老三，明兒開著拖拉機去把你大姐接回來，你們才是血親的兄妹，最親的人，不能被外人挑唆了。”
姚老三：“……”
“奶奶，如果你希望大姑被村里人罵的抬不起頭，倒是可以接回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去公安局問問，李念香要不要拘留？對了，還有小鴿子的教育費，現在四妹在我家吃住上學，關于四妹的學費，是不是得劃到我們家？兩件事兒一起辦，跑一趟也不費事。”
姚老太：“……”
啥意思？
“就是奶奶想的那個意思，四叔犧牲了，作為母親，撫恤金你拿著也算合理，但是教育金卻是國家給四妹的學費，要是被人知道被奶奶捏著不給，定然被人戳脊梁骨，奶奶或許不怕，但是爺爺要臉，奶奶還是回去跟爺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的好。”
姚素秋說著，向前走兩步，
“這會天黑了，路不平，我送奶奶回去，順便給爺爺說叨說叨，再商量著怎么隆重的把大姑娘仨迎回來。”
姚老太看著姚素秋煞有其事的樣子，老臉頓時就黑了。
四兒的撫恤金她留著給大孫子交學費呢，那十五塊全的教育金貼補給閨女十塊，二兒媳婦五塊，每個月領回來就分了，她自己一分沒留，現在給她要錢，鋼镚也沒一個。
“……沒良心的東西，我兒子的補貼你也想惦記？你這個黑心肝的妮子，咋不把老婆子的命也一并要了去？”
說歸說，老太太用拐杖敲了下桌子腿，罵罵咧咧的往外走。
一到大門外，老太太從兜里摸出一個手電筒，照著亮離開了。
姚素秋看著他爹手中的手電，嘴角一抖，
“噗~，爹，別忙活了，奶奶有備而來，腿腳好著呢。”
姚老三看著閨女笑瞇瞇的樣子，無奈的瞪她一眼，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大姑被你奶奶慣壞了，回去冷靜冷靜也好。”
“何止是慣壞，簡直自私到極點。”前世的遭遇她沒辦法給爹說，但是大姑再想算計她，沒門。
姚老三沉默片刻，“你爺爺奶奶其實也不容易。”
父母年紀都大了，還要被大姐跟二哥拖累，是他們做兒女的不稱職。
他們兄妹五人，大哥留在省城結婚生子，常年不回。
四弟當兵轉正成為一名緝毒警，半年前在邊境執行任務時犧牲了，一個家也就散了。
二哥每天東跑西竄，不著家，大姐又是這個樣子，兩老忙里忙外的顧著兩家的孩子，想想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