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她是我老婆。”齊禹舉起兩人握著手給老頭兒看。
他叫老劉,她叫劉叔,都啥跟啥呀!如昕笑起來。
“哦哦哦,真的呀?恭喜恭喜,一陣子沒見,你們都結婚了呀,好事情好事情,恭喜恭喜。”老劉把眼鏡推回到腦袋上。如昕扭頭看齊禹一眼。老人年紀不小了吧,她都離開這些年了,在他眼里還只是“一陣子”。時光時而殘酷,時而溫柔。
齊禹推開七樓的玻璃大門,看到熟悉格局的辦公室時,如昕的眼睛開始有些發酸了。多少次她午夜夢回,都想著什么時候能再回到這里。人生漂泊不定,有些錯過是一生一世。沒想到她還有機會回頭。
“科興后來生意縮水,沒剩幾個人,他們搬走了。老劉告訴我,我就租了下來,也才搬過來沒多久。”他說。
正在辦公的員工們看見齊禹進來,紛紛打招呼:“齊總。”一邊眼光就溜到了兩人交握的手上。齊禹將如昕帶進辦公室,還是原來的地方,原來的擺設,只是辦公桌上多了兩張兩人的合影。照片里如昕笑容燦爛,頭嬌俏地靠在齊禹的胸前,這還是當年他帶她去鄰市的海邊時她自拍的。還有一張是他們在意大利在大教堂門口請一個游客拍的,還是他攬著她的肩,她靠在他懷里。同樣的人,不同的時間和地點。她坐在齊禹的位置上,把下巴放在他光滑微涼的紅木色辦公桌上,認真地看著這兩張照片,眼神里閃著回憶,感動和感慨。齊禹在她身邊,側坐在桌上,手里把玩著她的頭發,說:“家具都換過了,特別是這張桌子和凳子,同樣的款式,都是新買的。”如昕嗯了一聲,知道他的意思是廖輝也用過這間辦公室。
“叛徒。”她悶悶地說,想起以前那段日子的混亂,無措和離別的傷痛。
“別這么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都過去了。”他摸摸她的腦袋。
如昕把頭枕到他大腿上,揪著他褲子玩:“嗯,以后不說了,這是最后一次。”她知道他,雖然不會說出來,但他總是能理解不同的人的不同的選擇。他說過,這是人性,而人是最復雜的。
有人敲門,齊禹走過去,是前臺小妹送咖啡來。她將咖啡遞給齊禹,但好奇的眼光不住地往如昕臉上瞟。如昕只得對她微笑點頭。齊禹說:“謝謝。別看了,回頭有時間老板娘會請你們吃飯的。”前臺小妹的笑容加大了,清脆地說:“謝謝老板,謝謝老板娘!”
等她出去,如昕憋不住笑出了聲:“你們公司的姑娘們怎么都這么搞笑?”
“年輕人都這樣。”
原來如此,是她老了。。。。。。她嗤地一聲,伸手要捶他,被他握住拳頭帶進懷里,她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如昕,我好幸運。”齊禹輕輕說。
“我也是。好開心,好滿足,好幸運。”
他低下頭,捧起她的臉。咖啡香醇的氣息在他們的唇舌間交融繚繞,久久不去。
如昕醞釀了幾天,還是打電話給爸爸說了自己會帶一個朋友一起去看望他,爸爸馬上問:“是男朋友嗎?”如昕輕輕嗯了一聲,爸爸說:“好啊,好啊,一起來,來看看。”她能聽出來爸爸聲音里的欣喜,安慰,可是還有掩不住的失落。女兒長大了,要嫁給別人了。在爸爸的觀念里,她以后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爸爸的女兒,以后不再屬于他一個人。相伴這么多年,也許在如昕小時候,爸爸沒有精力給她太多關注,但是這些年,自從哥哥出事后,就只有他們父女相依為命。如昕理解爸爸的心情,她眼睛潮濕,胸口發著堵:“爸爸,他很好,對我也很好,你會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