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必報。
那女人應該是宮久從六府三州里收來的隨從吧?
舒了口氣。
夏極把帽兜戴上,拉了拉低,開始在周圍詢問夏甜的去向。
他身上帶了不少銀子,隨手給出一個銀豆子,西鋪城鄉野的居民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圍不少鄰居,他還有印象,可是他不能露面。
問了一圈,這些人雖然覺得這戴兜遮臉的少年神秘兮兮的,可是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原原本本的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夏極站在一處農田的小道外,剔除掉沒用的,然后開始整理著信息。
“白家遭了鬼怪,夏甜三天后發瘋,然后從北門披頭散發跑了出去。”
“北地莊家村的人沒見到夏甜出現,那就是說夏甜繞開了有人居住的村子。”
“今年的雪下的特別古怪,西鋪城是最早落雪的地方,然后一路往北,雪勢漸大。”
“山中的獵戶,隱約看到暴雪里行走著一個女人。”
“而初冬時候,我在魏燕邊境隱約有著一種奇怪的預感,好像是有人在窺探自己。
但那并不是惡意的窺探...
會否是夏甜?”
夏極走了幾步,“根據有限的信息,可以知道夏甜發瘋很可能與白家遭遇鬼怪,滿門慘死有關,必經時間太過巧合。
其二,如果真是這樣,發瘋了的人怎可能有意識的躲開往北幾乎必經的莊家村?這說明夏甜很可能沒瘋。
不管如何,先去白家看看吧。”
對于這位血親,夏極還是很重視的,何況本體殘留的執念里,姐姐的地位也是很重的。
他拉低帽兜,直接從農田的狹窄鄉道上走過。
他這樣的人,在小城里很是古怪,不少田里玩耍的小孩,還有路過的人都會好奇的看他一眼。
很快,夏極站在了同樣荒蕪的白家門前。
白府規模不小,只是此時銅門上已經貼了大大的封條。
紅筆的“禁”字,極盡刺目,透著不詳。
門縫里是帶著暗色調的環境,隱約能見到正廳的門扉正隨風吱嘎吱嘎響著,很是荒涼。
夏極直接翻墻而入,進入之后,一股陰冷的氣息就升騰起來,陽光都冷了,空氣都有些凝滯。
但那些陰冷氣息忽的察覺到了什么,很快就消散了。
夏極似乎是走入了一個普通的廢宅,院落里還留著不少血跡,畢竟當時白家全家的尸體都是被擺放在這里的。
“是咒怨作亂么?畢竟根據我之前的理解,舊桐州這種地方,很可能龍氣極其稀薄,或者說干脆已經沒了...這里就是鬼怪滋生,陰間降臨的起點。
陰間么?”
夏極皺著眉,散著步。
他肩頭扛著許多事情,而他深深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游戲,也不是夢境。
雖然咒怨不知為何視他為同類,但是他終須做出一個選擇。
目光抬起,驟然看到這白家的墻壁上幾道人形的鮮血,已經結了血巴,帶著干裂的暗紅,隱約可知當時白家的人是如何的掙扎,痛苦,又是怎么樣的哭鬧哀嚎...
鬼怪橫行,地獄空蕩,視人間為魚肉,橫行無忌,豈當這世間真無豪杰么?
少年心中生出一種不忍與一種憤怒,再走幾步,他松著的雙拳猛然握緊。
緊的似乎可以捏碎這個亂世。
捏碎一切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