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剛開始見到如此多人的迷茫開始變淡,她看到了現在是挑戰圣子的環節。
本來想抱著決意,來向圣子伸那也許根本沒有希望的冤,但現在,她忽然改變了想法。
一股難言的火焰從她心底生出,熊熊而起。
一發而不可收拾。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如不敢一切賭上,怎算背水一戰?
何況,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賭一次吧!
任性一次吧!
“我不是蘇禪,我是寒蟬。”
瘦削女子先說了第一句話。
然后將袋子丟出,袋子里滾出兩個人頭。
“青江斧頭幫,水龍幫兩邊的頭目,不聽勸解,所以我把他們殺了,兩邊紛爭已停,這算是完成了任務了吧?”
這是寒蟬說的第二句話。
沒等人來拉她離開。
寒蟬咬著唇,看向了坐在主桌主座,那裹著黑金袍子的少年,一字一頓,近乎是押上了一切覺悟的,清晰無比地說出了第三句話:“寒蟬,求戰圣子!”
這句話一吐出,她整個人仿佛都輕松了下來。
她的命運已經不歸自己所有。
已經被那少年掌握住了。
妙容府圣堂上師忽的起身,冷笑道:“你這不祥之人也想挑戰圣子?還不滾下去!”
寒蟬神色冰冷的掃了他一眼,卻是無動于衷,目光灼灼地盯著夏極。
戰意極濃。
上師厲聲道:“來人!”
夏極抬手示意不用,然后站起身,看著那瘦削的少女。
他一眼就看出這少女其實已經精疲力盡,她斬殺那兩人,然后奔赴許久,冒雨趕到這里,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是強弩之末。
何況,她也不是強弩。
那是一股熊熊燃燒的意志。
現在這意志又讓她支撐到了這里,開了口,說出“求戰”兩個字。
即便厲鷹也是深深看了那少女一眼。
夏極露出微笑:“我應戰。”
寒蟬舒了一口氣,隨即整個人像是一只醞釀著爆發的母獅子,一步一步走到宴席最中央。
她看看周圍,這里入座的無不是妙榮府的權貴,或是門派的上層。
這些人從來都看不起自己,甚至自己于他們都不過是螻蟻,是笑話,是神算子定了的“命中注定的出軌蕩女”。
但今天,她能站在這里。
無論如何,她覺得心里已經舒服了些。
看著那正從席位上一步步走來的少年,寒蟬心底默默說了聲:“謝謝。”
然后看著還站在一旁的司徒笛。
司徒家是妙榮府龐大的世家之一,無論是她還是她原本所在的蘇家都根本得罪不起。
當初,那司徒榮也是看中自己的美貌,才與自己訂了婚,說是要迎娶自己,但卻因為神算子的一席話,而把自己打入深淵。
可是現在,她沒必要再畏懼他。
所以,寒蟬冷聲道:“讓開。”
司徒笛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賤人,居然敢叫我讓開,你...”
他話音還未落。
一旁的厲鷹忽的道:“讓開。”
他的話音平靜,可是藏著殺氣和刀意,使得司徒笛身子禁不住一顫,濃濃恥辱感襲上心頭。
厲鷹又補了句:“圣子來了。”
司徒笛想想圣子說了應戰,自己確實不該站在這里,這才往一旁走去,恨恨看了寒蟬一眼。
現在讓你囂張,等這事過去了,怎么都要殺了你!!
他仿佛是尋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而酒宴中央的空地,牡丹紅地毯上。
夏極靜靜看著這少女,忽的右手一抬,自己門中師妹手中的一把刀便如被虛空抓攝,飛入了他手中。
圣門圣子淡淡道:“你先出手。”
他聲音平靜,但任誰都可以聽出,他面對這少女遠比面對司徒笛要禮貌的多。
可是,區區一個蕩婦,有什么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