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會,本準備返回了,忽的他感到有些異常。
此時午夜已過,空氣變得陰冷了,有種壓抑之感。
心念一動,夏極抬眼掃過周圍。
似乎沒什么奇特的地方。
他瞇了瞇眼,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按壓在眼皮上,緩緩擦過雙瞳。
右手食指里的圣骨發揮了辟邪作用。
神圣之氣把眼前的邪氣幻境抹去了。
頓時視線里的世界開始變化。
再看。
遠處的小院果然不同了,變得有些...扭曲。
好像是一個模型被丟在了黑色水缸里,然后陰冷水面被石子投入產生漣漪。
夏極起身,一步踏出,直接向那小院走去。
隨著靠近,越發陰冷的寒氣襲來。
那不是空氣的冷,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院落,小徑都靜悄悄的,樹木植被有些失真,蟬鳴蛙叫好像是在夢里喊著。
瓦縫,門縫,窗縫,每一線細縫的都好像藏著什么東西,在靜靜窺視著。
夏極猛然側頭,那窺視之感卻瞬間消失了,好像又什么鬼祟躲了起來,可是他視線一挪開,那窺視感又出現了。
夏極不管這些,他走了幾步,忽的,面前的一切景色如同水流中的深黑海草,彎彎折折,扭曲起來。
院落里什么都沒有,可是邪惡與壓抑的感覺卻更濃。
夏極又用圣骨手指擦了擦雙眼,世界又清晰了些,細細感受邪氣的源頭。
“在后院。這韋青衣果然有問題,我的感覺沒有錯。”
少年轉過屋側,貼著墻壁,側身向后院探去。
臨到盡頭,那邪氣之感越發濃郁,簡直令人窒息。
夏極微微探出頭,瞳孔不由收縮。
那是一匹背脊鬃毛熊熊燃著深紅火焰,瞳孔慘白的巨大黑馬,正拖著馬車車廂靜靜等在后院。
這是...
夏極不由想起前世的夢魘,以及又確認了這黑馬就是黑卵中炭尸所化。
至少和那躍入深井的炭尸是一類貨。
他只看了一眼,可這一眼卻似乎讓空氣都凝固了。
時間停止了,風聲蟬鳴消失了,樹搖草動靜止了。
只剩下那匹可怖的黑馬緩緩地、機械地轉頭,一雙慘白詭異的眸子直勾勾盯了過來,看向了夏極。
然后,馬車車廂的簾布忽然被掀開了。
韋青衣從其中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奇怪的漆黑衣衫,神色冰冷,帶著嗜血的意思,忽的他戲謔道:“圣子啊,你可真是個好奇心過重的可憐蟲,居然找到了這里,可又能怎么樣呢?
在外面,我打不過你,但在這里,我看看你的力量能發揮幾分。
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頗有些俊俏,平日里還算恭謙的圣堂精英弟子好像換了個人,他露出了獰笑,長劍從鞘中拔出,黑鞘隨手丟開,落地卻寂靜無聲。
劍身上縈繞著火焰般的黑霧。
然后向著這大膽探查的人走來。
夏極微微瞇眼,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好像被什么東西抓住了,那感覺,就像鬼壓床。
動了兩下,那壓迫感也隨之增強,就是死死固定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