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隨意道:“沒什么。”
尼祿笑道:“你是不是把自己想成什么動畫里的人了呀,我在過道上都聽到你的笑聲,真的挺像那些反派得逞時的笑...”
她自來熟地上前拍了拍夏極的胳膊,目光如水,望著夏極,捂嘴笑著:“喂,沒看出來嘛,你還有這樣的愛好。
我去外面等你,快點哦。”
尼祿轉身,神色忽然變了,微笑消失了,有些黯然。
顯然剛剛那笑聲讓她想起了什么。
似乎原本戰場上,極樂凈土的那位摯友也是如此瘋狂的笑著。
只可惜那位摯友因為力量而發了瘋,最后不得善終...
那摯友是真的瘋狂。
而這位學生樣的秀氣少年,卻是在模仿。
人就是這樣,他所憧憬的,卻是別人想著逃開卻逃不掉的宿命。
這一剎那,尼祿眸子里閃爍過深邃的悲哀。
她就如強者回歸了凡人的世界,而總忍不住緬懷些什么。
算了...
她很快從這回憶里掙脫出來,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棕色小靴子,輕輕別著手,踢著旅館毛毯上的山巒花紋。
花紋上一小撮紅地毯的絨頭如紅色的草,被踢得來回擺著。
...
兩人都是肉食動物。
火鍋兩邊對坐著,點了許多肉。
而蔬菜卻是一份都沒有。
瘋狂開吃。
片刻。
“舒服啦。”尼祿面色更加紅潤,一雙眼睛如會說話,“是不是很驚訝我能吃這么多?”
夏極搖搖頭:“不驚訝。”
尼祿笑了起來。
面前少年把天聊死了,這可真是有趣,她在之前的環境里,哪個不是人精,這種情況幾乎是從未遇到。
如今卻是很親切。
是個有些冷淡,但卻老實的男孩子,有著自己的故事。
尼祿忽的眼珠轉了轉,伸手又叫了兩杯當地的野果釀雪酒。
雪酒度數極高,但入口卻如這邊境的冰雪,冷冽刺骨,入喉之后,也沒有燃燒的感覺,而是冰冰涼涼,好似連靈魂都要凍僵。
尼祿想發生點什么。
她需要一個胸膛,也需要一個懷抱。
而眼前這個少年,就是她的選擇的普通生活。
在她看來,這樣的老實孩子平時壓抑著,一點酒就可以引爆他們的所有,然后將徹底放開...
今晚注定瘋狂。
黃昏般燈光下的尼祿很美。
她托腮側頭,將一杯雪酒遞了出去:“夏元,這是當地的美酒,我保證你在這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不會再喝到這酒了。”
夏極道了聲謝,接過酒。
酒杯是收斂酒香的內寬外窄的玻璃杯。
輕輕碰響。
兩人相視笑了笑。
然后分別飲下。
尼祿想吃點菜再喝,卻沒想到對面少年居然一口氣全喝了,她自然也不甘示弱,便是全喝了。
夏極只覺自己軀殼有些飄浮,如墜入了冰窟,但呼吸卻更加暢快,顯然這軀殼并不擅長飲酒。
他抬手。
服務員停下。
夏極道:“再來兩杯。”
忽然他想起了對面的少女,于是問:“尼祿,你還喝么?”
娃娃樣的少女看著對面少年雙頰通紅,顯然酒精起來了,不禁笑道:“好呀,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夏極想了想道:“那先來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