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峰,海拔千余米,山勢起伏蜿蜒,如臥龍之身,東邊山頭呈騰飛之勢,故稱此峰為飛龍峰。
山前臨的是翡翠河,在風水之學中又有龍游淺水,飛龍出淵的風水之勢,乃是一塊風水福地。
有一位老道人便隱居在此!而這老道人與江小白有師徒情分,與江小白去世的爺爺是至交好友。
飛龍峰不如梧桐山一般,山勢陡峭,峰立高絕,山路并不好走,周圍也沒有合適的平原洼地,所以并無什么聚集村落落于此,倒是個原始山林般的地方。
繼續往下游下行了十數里,江小白劃著小舟來到了飛龍峰山腳下的一條河道。
將船停靠,輕車熟路地尋著一條鄉野小徑,江小白便帶著小丫頭悠然上山,大黃狗緊緊跟在后頭。
離上次見老道,已經是月許前了,時間久了,這條鄉野小徑都長滿了雜草,在厚厚的積雪下冒出青色的草尖。
木屐踩著松軟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抬頭往山頂望去,風雪飛舞中,只看得清朦朧的孤峰。
山路雖陡峭難走,但江小白抱著小丫頭如履平地,看似不急不緩,腳力實際快的很。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終于來到飛龍峰頂,雪花飄舞中,一條長達二十余米的木藤橫亙在一片深淵之上,連著深淵兩邊的山峰,可謂奇險!
飛雪中,對面的山峰,一大片臘梅臨寒盛開,如白云微卷,欺霜賽雪,在風雪中傲然綻放。
“Li”
兩聲高亢嘹亮的鶴鳴從對面山峰中陡然響起,漫天飛雪中,兩道黑影從那片臘梅林中沖天而起,隨后飛過深淵,便在江小白的上空盤旋飛舞,像是老朋友在打招呼。
正是之前出現在桃花里上空的兩只黑頸鶴!
江小白抬頭笑了笑,便微蹲下身子。
只見,他身后的大黃狗竟心領神會地彎腿一跳,跳進了他背后的竹背簍中,然后調整了下姿勢,兩只前爪趴在背簍上,頭沖著天上的黑頸鶴“汪汪”叫著。
看來,大黃見了老朋友,也興奮。
待大黃自己跳進了身后的竹背簍,江小白走到懸崖邊,山崖下的峽谷在雪中深不見底,卷著凜冽的寒風如冰刀子般,那條枯木藤蔓在風雪中如風中搖絮。
而江小白要過去那片臘梅林,只有這一條路!
木藤只有腕口大小,對平常人來說,根本就不可能,要倚仗這一條枯藤過去,簡直是天險。
但就如禪宗三境,看山不是山,有時你親眼所見的東西是虛妄,讓人生了畏懼之心。
江小白八歲起走這條路,這條“路”已經走了整整十三年。
只見他腳下一點,便如輕身鴻雁般落在那搖晃的枯藤上,隨著雙腳落下,腳下的枯藤晃蕩的更厲害了些,場面看起來極其驚險。
然而,江小白腳緊緊粘在枯藤之上,身子隨著枯藤的頻率在深淵中晃蕩,卻不動如山。
從物理學方面不難理解,物體的運動是相對的,只要身體協調跟上古藤的晃動頻率,身體便可以保持穩定。但說起來容易,這種強大的身體控制力,常人根本無法做到。
呼嘯風雪在兩座山峰的深淵間狂卷,雪粒打在人臉上略有點刺痛的感覺。
小丫頭被江小白緊箍在懷,大黃則把狗頭埋在背簍里,說不出的滑稽。
但縱使狂風寒雪,江小白卻一步一步踩在枯藤上,往對面山峰輕點而去,勝似閑庭信步,雖沒有古代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肆意瀟灑,卻獨有悠然的淡然絕世。
從高空望去,深淵飛雪中,一人宛若踩在虛空中,似仙人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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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五十步距離,不到一分鐘,江小白安然過了這道天險,到了對面。
一片淡雅的梅花清香沒被風雪吹散,吹進了江小白的鼻孔。
進了梅林,山間的風雪一下小了不少,連溫度也在包裹的梅林中變得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