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小女娃子還是什么高人不成?”
老丈在近處聽音,知琴聲絕妙,又見山鳥飛魚,忍不住遐想連篇。
想了半晌,搖了搖頭,只是對船尾爽朗一笑:“女娃子,你彈的真不錯,好似山里的鳥和水里的魚都喜歡似得。”
“老丈夸獎了。”
白衣女子側頭對老丈淡笑一句,如蘭花淡靜,隨后便任憑古箏落在腿上,美眸放在蒼茫山水中去了。
“大世將來,此處真是塊修行的好地方。”
女子輕語了一句,眉眼間悠遠蒼茫,不知覺中又想起剛才那悠揚簫聲,眸子如水,蕩起微微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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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機帆船上。
船尾,江小白收好笛子,神色間頗為暢快,還忍不住懷味剛才的余音。
江小白熟習音律十數載,第一次如這般暢快與人合奏,之前的一剛一柔,恰到好處,合鳴中仿佛道心在這山水間暢快遨游。
“琴蕭合鳴,飛鳥與魚,兩位施主道心不淺,日后大成,快哉善哉!”
側邊,青衣老僧雙手合捧,悠悠念了一聲佛號。
“大師說笑了,您才是得道高僧。”
江小白心情大好,與青衣老僧說話了自在了許多,與老僧還了一禮。
“靈氣既現,千古機緣,爾等正是青年,老僧已經快要入土,只求大限前能窺大道一二,便死而無憾。”
老僧眸子蒼茫望著遠方,神色祥和,悠然一嘆。
聽老僧如此說,江小白神色微黯,想起了老道。
老道窮盡一生求大道,雖在大世機緣下呼吸間進入先天之境,但大限將至。
心中微茫,他修道年歲尚淺,領悟不夠,不明白老道與老僧面對大限生死的平淡,不知覺會為兩人惋惜。
一時,船尾無話。
船行了一會,忽然,老僧起身站了起來。
“施主,老僧便走了,你我有緣再見。”
青衣老僧笑了笑,隨機身子一挪,跳下了船。
船離岸邊丈許距離行駛,老僧跳下船后,一腳落在水面上竟沒沉下去,宛若是平地輕輕一點,便躍上了岸邊河灘。
這水道岸邊,盡是荒山,沒有人煙,老僧卻自顧在這里下了船。
江小白緩過神來,才想起什么,起身對轉身往山林里走的老僧喊道:
“大師,我還不知道你法號呢?”
“老僧空明,有緣相見,”
“晚輩江小白,桃花里人。”
江小白對著遠去的老僧空明喊了喊,看著漸漸消失在雪中密林中的黑影,心生肅然。
沒有回聲,林塵就站在船尾,漸漸隨著船去,眸子有些感嘆。
山野密林,苦行修佛,各有各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