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經年無人拜訪的梧桐山,又有人來了。
來人竟然是上次在雪山打過碰面的王齊家父子。
待見到江小白的時候,兩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
當時,江小白正在拿著鐵鏟,在院子里平整著土地。
上次擺陣,院子被石頭砸的坑坑洼洼,他空了下來后,就處理著這些院子里外的繁瑣小事。
讓王齊家父子更緊張的是,他們在院子里見到了大白。
一只負傷累累卻依舊威風八面的獸王。
這些消息,某些人已經點明白里七七八八。
王齊家心里緊張、期待、又納悶。
期待的是,他終于上門見到了江小白,一位先天境的隱士修行者。
郁悶的是,為何那些人要拜托自己來上門拜訪這位隱士高人,尋求著幫忙。
他與江小白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不對,交情也談不上。
緊張的是,上次想與這位先天境高人認識一二,結果落了個渾身不能動彈,口不能言的局面。而且那班代表上面的人物都好像吃了閉門羹,不然怎么會費這么一大圈找上自己。
高人隱士,自有性格,王齊家擔心自己父子二人冒然拜訪,會不會被掃地出門。
不過,在他父子二人見到江小白后,心里有些緊張地立在院子里時,對方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輕聲道了一聲“坐”。
沒有不愉,聲音平和。
兩人依循著坐在了桃樹下的石凳上,還是有些局促。
其實,若是換一般情況,沒有那些人的拜托,王齊家心里壓力也不會大,也不會表現的如此,好歹也是內氣大圓滿,修了儒家氣質的儒士。
但想著那些人饒了圈子的拜托,問對方閉口不言,面色有些古怪的神態,他心里也不傻,對方估計是在這里吃了什么癟,他隱約只能想到這一種解釋。
這樣一來,他心里自然有了壓力。
江小白指著二人坐下以后,便進去了屋里,留王齊家父子二人坐在石凳上。
兩人的身子有些僵硬,都不敢亂望,院子里幾米外,大白和大黃兩個傷員都趴地上曬太陽,小鹿拿著一把木梳子,在兩個家伙的毛發上上下捯飭,玩的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江小白提著一個黃陶茶壺,還有幾個杯子拿了出來。
他幫兩父子倒了一杯茶。
茶是初春菜園子里兩顆山茶樹上新摘的茶葉,嫩的很。
王齊家父子覺得受寵若驚,忙起身行了禮,道了謝。
隨著世道降臨,江湖上的禮數規矩慢慢恢復了起來,修行人士間的見面言語稱呼的禮數越顯周全。
或許在這個時代稍顯怪異,但隨著修行大盛的時代到來,世道禮數又會是一番景象。
“沒有什么招待,兩位也不用拘束什么。”
江小白看著父子二人的細微神情,眉眼淡笑。
宛若一股清風,王齊家父子二人有些局促的心思在江小白平和待人的語氣中,打消了顧慮。
“我父子二人冒然前來,怕前輩不歡迎,難免有些局促,小看了前輩的氣度,讓您見笑了。”
王齊家這時恢復了氣度,直言了自己的心思,三言兩語化春風,說話藝術挺高明。
“無妨,我想是有人讓你們來的吧,說吧,什么事。”
江小白臉色面色不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直接進入話題。
這直入主題的速度倒是讓王齊家父子二人面色微滯,猶豫了片刻,王齊家開了口。
“昨日,有人拜訪…….那些人托我帶話,他們并無冒犯前輩的心思,只是雪山的事關乎大局穩定,希望前輩能顧全大局,出手往雪山一探,查出黑氣的根源。”
王齊家說這話時倒無負擔,神色自然地傳達了那批人要他傳達的話。
不過他也因此知道了雪山上發生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變化,知曉了這地方竟有如此嚴重的事發生。
雪山上爆發的黑氣能讓野獸進化,如今已經與人類交鋒,發生了不少傷亡。
他想到前陣日子,雪山百獸夜襲的事,心中把這事聯系到了一起,隱隱有了答案。
王齊家知道這件事不是鬧著玩的,說話的當頭注意著江小白的臉色變化。
不過江小白聽完他的話卻并沒有流露什么,沒有驚奇,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