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忘不了!”紀凌回身沖井勝一笑,爾后直接翻身上馬,揮鞭而去了,“我的老天爺,那幫文臣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來吧?別到時候問題沒解決,反而把事情搞得更糟啊!”
結果等紀凌趕到朱祁鎮車駕前時,發現一切都已經晚了:鄺野那個老頭如今正一邊搖頭嘆氣,一邊抹著眼淚往回走……
原來鄺野及一干文臣也發覺了朱祁鎮的作戰意圖,經過一番商量后,便由鄺野出面上奏,建議朱祁鎮率軍疾馳進入居庸關,同時由成國公朱勇率軍殿后,以抗瓦剌。
結果朱祁鎮又是沉默以應,王振則在旁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汝腐儒,安知兵事,再言必死!”
鄺野被王振那么一罵,脾氣也上來了,于是便激憤地回應道,“我為社稷生靈而言,何得以死懼哉!”
王振一路上算是被鄺野這個老頭煩夠了,真沒想到上次罰他跪了一夜,竟然還那么有種兒,于是一時間罵得更難聽了,到最后竟然讓人把他給拉了出去。
此時被趕出來的鄺野看到紀凌后,想要上前說兩句話,可又怕會連累了他,于是便裝作沒看見似的走了過去,但同時也暗中給了紀凌一個眼神,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紀凌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朱祁鎮會把泄露消息的責任怪罪到自己頭上。
不過等紀凌一進營帳,朱祁鎮便打消了他心頭的疑慮,“那幫文臣已經看出了朕的心思,朕現在也不必遮掩了!瓦剌的消息打探得怎么樣了?”
這就算是直接把自己的嫌疑給撇開了?紀凌暗中舒了口氣,爾后上前躬身答道,“回稟陛下,瓦剌的先頭部隊已經趕在了咱們的前面,不過大軍還壓在后面,看這個情形,應該是存了迂回包抄、以在宣府附近進行決戰的心思。”
“好!瓦剌人終于上鉤了!”朱祁鎮激動地攥了攥拳頭,爾后將紀凌召到身前道,“朕已經選好了地方,就在這里,雷家站(筆者注:今懷來縣新保安鎮)!”
“從宣府東南到雷家站的這一段路皆是狹窄山溝,地勢險要,大軍無法展開,可只要過了這里,到達雷家站,就全是開闊的野地,而且北邊是八寶山,無定河(今永定河)就從山谷匯集到這里,取水也方便……朕選的這個地方怎么樣?”
說實話,朱祁鎮選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錯,可紀凌還是謹慎地建議道,“陛下,此地雖好,但如果能夠將大軍調入宣府城內……”
“誒,不進城,朕就要在野外與瓦剌決戰!”朱祁鎮堅定地擺了擺手,“昔日太祖、成祖皇帝,哪個不是在茫茫漠北解決的蒙古人?如果要朕進城的話,還不如直接回京師等蒙古人來打呢!那樣豈不是更方便?京師的城池可比宣府堅固多了!”
朱祁鎮態度如此堅定,紀凌也無法進一步勸諫,只得看著他自信地朝王振吩咐道,“先生,告訴守備宣府的楊洪前來見朕,朕有事情要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