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很快就隨著朱勇率領的四萬大軍趕往鷂兒嶺救援了,由于大軍幾乎全都是騎兵,因此幾十里的路程倒也算不得什么,只不過出于謹慎,朱勇一直刻意壓著行軍速度。
監軍劉僧此時就騎著戰馬行在最前面,白白胖胖的他慣于捧王振的臭腳,因此跟著得道升遷,可這同時也養成了他對底下人頤指氣使的臭毛病。
所以就算現在面對的是朱勇,他也改不了那副愛顯擺的脾氣嘴臉,“成國公,照著咱家說,是不是該加快速度了?老那么慢悠悠地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劉公公,不是我不想走快,而是需要前軍把路給探好了,以防瓦剌埋伏。”朱勇倒算是個好脾氣,加上他也不愿意得罪王振,因此說話時都盡量顯得客氣一些。
“咱家聽著成國公這話可沒道理。”劉僧搖了搖頭,非但沒有意識到朱勇話語中的抬舉,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瓦剌現在沒準正跟咱們的后軍隊伍打著呢,若是現在迅速趕過去的話,正好能給瓦剌人致命一擊,可要是拖得久了,呵呵……路是探清楚了,瓦剌的埋伏也布好了!”
此時永順伯薛綬就跟在劉僧后面,只見他從外表上看來,與一般的漢人無異,但身上的一些細節打扮,卻能表露出自己蒙古人的身份。
比如他的身上沒有穿著重鎧,腿腳上綁的也是打緊的毛皮圈,但這并非是提醒自己蒙古人的身份,而是習慣于這樣行軍作戰罷了。
薛綬平日里是個暴脾氣,而且一直看不上王振那群宦官,所以此時聽著劉僧又在這里指手畫腳,大放厥詞,便毫不客氣地說道,“皇上把行軍大權交到了成國公手里,哪輪得著你在這里說三道四?”
劉僧沒料到敢有人這樣填對自己,不由得回身瞪了薛綬一眼,爾后怒氣勃發道,“嘿!你算個什么東西?敢跟咱家這樣說話?”
“我是先皇親自敕封的伯爵!”其實像薛綬這些前來歸附的蒙古人,朝廷給他們的待遇還是很優厚的,所以他說這話時也帶著一股底氣,“倒是你算個什么東西?連馬都騎不利索!”
“你……”劉僧一聽見薛綬這樣說,頓時氣得張口結舌,爾后看向朱勇道,“成國公,你來評評理,咱家身為監軍,他跟咱家這是什么態度?你就看著他這么欺負咱家?”
其實朱勇心中早就厭煩透了劉僧,可又不得不給王振留上幾分薄面,于是便出聲調停道,“劉公公息怒,永順伯說話是急了一些,可也都是為國家、為大軍計,還望劉公公見諒則個!”
“不成!咱家咽不下這口氣!”劉僧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竟是執意不依不饒,“若是成國公評不了這個理兒,那咱家回去就跟老祖宗說,讓老祖宗替咱家做主!”
朱勇聽著劉僧竟然把王振搬出來抬壓人,恨不得上去就給他幾巴掌,因為這個人不識趣兒啊!
其實有時候政治講究的就是一個妥協,即便如王振、朱勇等人,也要給對方留上幾分面子,這樣才能和平相處,說起來就是把握好一個度。
所以身處官場最怕遇見像劉僧這樣的蠢人,因為他倚仗權勢不知道收斂,面子這個東西都是互相抬起來的。你不給我留點余地,我自然也要讓你臉上掛不住,真把人逼急了能有什么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