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吧!現在哪里還找得到!”紀凌朝樊忠擺了擺手,“別啰嗦,趕緊上馬!”
“這是我職責所在!”樊忠堅定地看了紀凌一眼,“人各有志,我也不強求你什么,不過……紀凌,你一定要記住了,今日土木堡之敗,乃是我大明之恥!若你能夠平安回到京師,一定要報了這鉆心剜骨之辱!”
樊忠說罷,便手持鐵錘,再次跑回了那片混亂的戰場,而紀凌也只好搖了搖頭,自己直接縱馬離去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回去救朱祁鎮的!
其實朱祁鎮現在的情況確實很危險,因為他就在戰場之中,根本逃不出去,并且也沒有幾個人像樊忠一樣,還想著用自己的生命來救他。
話說這個時候誰比誰的命賤?就算你是皇帝,挨一刀也得死,我就算只是一個小兵,家里還有老娘孩子等著養,誰他媽的上趕著去救你?可去你媽的吧!
要說朱祁鎮還算有點骨氣,他知道自己這副身子骨肯定是逃不了了,干脆盤腿往地上一坐,直接就一副等死的樣子。
可憐樊忠提著一對鐵錘左突右沖,好不容易才望到了朱祁鎮的身影,趕忙發了瘋似的往那邊跑。
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瓦剌士兵死在了樊忠的鐵錘之下,可就在他沖到離朱祁鎮不遠的地方時,忽然有一隊瓦剌騎兵沖了過來。
樊忠下意識地掄起鐵錘,可那些瓦剌士兵看出了樊忠的英勇,根本就沒有向他靠近,而是朝他齊齊舉起了弓箭。
一時間亂箭齊發,樊忠根本抵擋不住,耍了幾十年的鐵錘掉在地上,砸到了自己的腳面,可樊忠根本來不及呼痛,就重重地倒了下去,他至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樊忠,武力過人,一腔忠勇,于土木堡之役中誅殺奸宦王振,最后為保護皇帝朱祁鎮而殉國,年四十有九。
不過朱祁鎮并不知道有樊忠這樣一位忠勇的侍衛倒在了自己的不遠處,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里,而沖過來的瓦剌騎兵也發現了這個衣著華貴的人。
事實上絕大部分的文武大臣都沒能逃過瓦剌大軍的屠刀,因為他們專挑身份高的人殺,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倒是沒有人在意了。
而面對朱祁鎮這樣一個看起來絕不普通的人,這些瓦剌士兵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于是他們全都嘯叫著沖了上去。
“他身上的玉佩是我的!”
“他身上的金子是我的!”
“……”
這些瓦剌士兵用朱祁鎮聽不懂的話嗚哩哇啦地叫喊著,而不遠處也先的三弟賽刊王則注意到了這個穿著明黃色袞服的人:好像在禮儀繁多的中原,只有皇帝才能穿這種顏色和樣式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