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準備,紀凌終于把出兵南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過此時入宮面圣,他的心情還是有些忐忑,因為有關礦監方面的便宜行事之權,朱祁鈺還沒有明確點給自己。
好在朱祁鈺對自己素來親近,這倒是讓紀凌減少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因此下了朝堂,來到內書房,紀凌便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了出來。
朱祁鈺也不與紀凌遮掩,接過小太監捧過來的茶水,喝兩口潤了潤嗓子,他便開門見山地看著紀凌道,“你這次去南方辦事,總不好讓雜務掣肘,所以除了統兵之權,朕還得多給你點東西。”
紀凌聽了朱祁鈺的這個承諾,不由得一陣激動,于是連忙拱手禮道,“臣謝陛下恩典,不過那些地方官……”
“你不用擔心這個,朕已經派人跟浙江的布政使、都指揮使都打好招呼了,他們不會與你為難……”朱祁鈺手拄桌案,將腿往凳子上一搭,便有侍女上前替你揉捏起來,“至于當地的礦監,都是宮里派出去的奴才,他們還敢給你撂臉子?估計到時候巴結你還來不及呢!”
朱祁鈺說這話時,顯得神情自若,顧盼之間還真有幾分隱隱的帝王氣,與剛剛登基時那副怯弱模樣已大有不同,因此紀凌的態度不由得更加恭敬,“臣只怕職權不明,與地方上起了沖突……”
“朕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哈哈哈……”朱祁鈺仰頭笑了兩聲,爾后拿手指往桌子上輕輕一點,隨即內官監的大太監成敬便捧著一柄長劍走上前來,漆金的鞘、大紅的穗,如果紀凌沒猜錯的話……
“這柄尚方寶劍,朕現在就賜給你……”朱祁鈺沖成敬一挑眉,成敬當即將劍捧到了紀凌眼前,“有了它,你做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其實后世影視劇看多了,難免會產生一種錯覺:只要有了尚方寶劍,你就跟天皇老子似的,上斬皇親國戚,下殺貪官奸臣。
事實上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有這柄尚方寶劍,別人知道皇上對你很信任,就會賣你面子、甚至必要的時候會妥協讓步,可你要是真的腦袋一根筋,想著拿尚方寶劍逞威風殺人,估計該死的就是你了。
紀凌清楚這其中包含的復雜含義,于是趕忙接過長劍,屈身朝朱祁鈺行禮道,“臣紀凌多謝圣上恩典!”
“起來吧!”朱祁鈺沖紀凌抬了抬手,爾后嘆口氣道,“至此你應該明白,朕這次派你過去,說是平叛,其實也想讓你把浙閩兩地的銀礦之事給解決好了。”
“朕心煩得很啊!都是之前的爛攤子!如今朝廷沒有庫銀了,可南方的銀礦又產不出多少東西來,將它們收到了官府手里,又派過去好幾個礦監看著,結果銀子沒搗鼓出來多少,倒惹出來不少亂子,你說朕氣不氣?”
其實這跟后世的某些企業差不多,一些固有的弊端很難根除,所以關鍵還是在于用對了人,可人……不都是會變的嗎?
更何況古代在這方面的經驗摸索得還很少,希望自己能夠借鑒后世的一些制度,起到某種作用吧,于是紀凌趕忙表示忠心道,“朕定竭力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