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時間永遠不停歇地向前流去,悼念不過是一時的情緒。
當競賽正式開始的時候,節目現場很快恢復到一片火熱的氣氛當中。
本期的兩支團隊比起前面幾期還要稍顯特異一些,雖然原先那些就夠小眾夠罕見了。
“圣詠”,一個半世俗化現代化的教會音樂團隊,成員大多是虔誠的信徒,其中不乏有當世的杰出音樂家。
因本身的定位,圣詠團的演出范圍極廣,從典型的彌撒曲受難曲到后來的清唱劇眾贊歌都有涉及,甚至還順應時代潮流嘗試了電子宗教音樂等先鋒體裁。
不過他們最出名的還是格里高利圣詠與大型復調式音樂。
關理猜測他們會采用格里高利圣詠來參賽。
畢竟《至上音》要求參賽者在淘汰賽中所用的作品必須含有原創成分,哪怕使用的是經典曲目,也必須自己作出一定改編。
而教會復調音樂的巔峰是十八世紀,巴赫的《約翰受難曲》和《馬太受難曲》,此后鮮有總要的受難曲問世。
相比之下,不斷在發展且逐漸與流行音樂結合的格里高利圣詠,就成為了他們鐵打的招牌。
傳統的格里高利圣詠是西方教會的單聲圣歌,是一種單聲部、無伴奏的羅馬天主教宗教音樂,歌詞由拉丁文寫就,由男人或男孩組成的唱詩班在教堂中演唱。
可以說,它是西方音樂藝術的源頭。
而現如今泛流行化的格里高利圣詠要求就沒有那么嚴格了。
除了依然追求那種肅穆、超脫的氛圍之外,對歌詞、演唱者、有無伴奏都沒有什么硬性要求。
圣詠此刻演唱的《MentofPeace》,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
這首歌不僅是英文的,還加了電子節拍伴奏,主唱更是一位聲音縹緲的女歌手。
但無論形式如何變化,內核都承襲著這一音樂形式一貫的風韻。
站在虹光四射的舞臺正中,他們卻將所有觀眾帶入古老神圣的教堂,陽光穿透鑲嵌著多彩鏡片的穹頂,投射下天使展翅欲飛的身影。
“厲害了,洗腦能力一流。”關理看著彈幕上那些贊嘆,很不合情景地作出如此評價。
系統:“你不喜歡這種音樂?”
“不,很好聽。”關理搖了搖頭,“我只是不喜歡宗教。”
格里高利圣詠,讓人帶著一臉虔誠重溫中世紀圣歌的圣潔與輝煌。
其中蘊涵的純粹光明向往,美好安寧,讓人幾乎落下淚來。
到頭來,這首歌的本質到底是什么?
——愛、音樂、咒語、數字、意志、語言、因果、命運、宇宙、磁場、頻率、靈魂、智能、心……
流傳于世的宗教音樂都很好聽。
但音樂好聽不是因為宗教,而是創作者那顆滿懷著神性與靈感的心。
不好聽的歌,所謂的上帝也救不了。
因此——
“他們的對手好像叫‘異聞錄’是吧……哎這名字好,我這次盲選異聞錄。”
哪怕關理此前對另一個名為“異聞錄”的音樂團隊并沒有任何了解,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聽沒聽過他們的歌,他也不會把票投給圣詠。
用腳投票,就是這么任性!
更加任性的是,他還盲選對了。
當節目組將燈光轉向異聞錄,彈幕上的熱度與圣詠出場時差不多,連觀眾問出來的問題都相差無幾。
“有人知道他們是誰嗎?”
“又是一個沒見過的樂團?現在的隱士高人這么多的嗎?”
“為什么主唱還是女的?”
直到參賽曲目的名字被打出,由淺至深的前奏遠遠而來,彈幕觀眾的反應才漸漸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