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層層深入的恐懼,得見不可抗拒又不可理解的終極神秘。
“這種文字我寫不出來。”文未復直白承認道,“可以模仿,但達不到原版的高度。”
他所擅長的風格可以說與之恰好相反。
需要注意的是,文深是網文作者。
不論外界對他的評價如何,他對自己的定位都非常清晰。
他是一個網文作者,一個非常具有“網絡時代特色”的作者。
網文作者可以文筆繁復,可以背景龐雜,甚至可以在文章里面加入各種冷門難解的知識。
但更重要的是——
要讓所有讀者可以看懂。
人物要足夠鮮明,動機要足夠淺顯,故事要足夠清晰。
受眾面越廣的網文越是如此。
文深跟更是有意識地讓自己迎合市場,不斷向這種風格靠攏,直到他的習慣文風奠定成型。
至于模糊劇情焦點,純靠氛圍渲染來吸引讀者?
注定只是小眾的偏愛。
不是不能寫,他當然是可以寫的,也有那個資本承擔“非主流風格”將會到來的負面影響。
但是,有必要嗎?
“毫無疑問,洛夫克拉夫特所寫的克蘇魯是這一體系的核心,卻不是唯一。”文深說道,“后來的克蘇魯文化已經和原教旨大相徑庭,仍然擁有大批受眾。”
沒有最開始的根基,也就沒有后來的發展。
這是文化演變的自然規律,不存在任何能夠憑空誕生的思想。
而手握克蘇魯原本的文深,就不再是“憑空”去構想一個世界了。
他只是在洛夫克拉夫特的基礎上,詮釋自己解讀的另一種可能。
“一味仿造不可取,不如用我自己的語言,來講述克蘇魯共同的內核,你覺得呢?”他說。
“只要你能寫出來。”
關理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這正是他尋找文未復的目的。
作品的流行能力是緊跟時代的,沒誰敢保證洛夫克拉夫特的風格適合當今時代?
說不定水土不服呢?
關理需要的也不是只會搬運原作思想的拙劣模仿,他想要的是克蘇魯神話在現代的重生!
“那么……名為真理的諸神、恐懼與世界本質、現代虛無主義。”文深又習慣性地提取作品關鍵詞,同時也是他認為必須寫進自己書里的東西,“和平凡人類法則。”
所有的故事,都基于這條法則。
極度平凡的,哪怕奮斗一生對宇宙來說也沒有意義的,微不足道的……
人類。
探索者。
弱小生命。
故事的主角。
“所有劇情從一份平常至極又不該存在的好奇心開始。”他忽然知道了自己該如何開頭。
同時也想到了對應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