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長青宗的護山陣法如此牢固?
為何只要池語在長青便無人敢來犯長青宗?
為何池語原本可以活很久的身子衰敗的那么快?
是因為琴昇,將池語做了長青的鎮山鎮物。
陣法一層套一層,結界一個疊一個。
從長青山腳,一圈一圈往外散,最后都聚攏在柏峰月夕宮正殿里,滿屋子的陣法,滿屋子的符咒,還有個可以活動的,活鎮物。
只要池語不死,長青就永盛不衰。
退一萬步講,哪怕池語死了,她也會死在長青山,尸身成為長青山最后的鎮物,哪怕效果沒有那么好,陣法不如現在強。
而活著時,她會用自己足以睥睨天下人的實力,牢牢地將長青山守在譚允和林亓的手里。
從活著,到死去,池語可利用的地方被壓榨得干干凈凈。
為何池語總被說什么事兒也不管,成日呆在月夕宮不出門?
她要最大限度保證自己不離開長青宗的整座陣法中心。
活人做鎮物,陰陽逆行,逆天改命,她被迅速掏空了身子,成了普天之下未老先衰的修行界第一人。
顧淵光是想想,都恨不得當場屠了琴昇老賊。
他教她一身功法,是為了給旁人做嫁衣。
羅音作為天下第一音修,一手定魂曲彈得出神入化,卻依舊定不住池語的魂魄,是因為她面對的不止是池語,更是池語鎮住的整座長青山。
——————————————————————
薛崇被這消息徹底震住,久久不能回神。
顧淵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摩挲著指尖,努力平復心底滔天的怒意。
晚風吹來,攜裹著淡淡的花香,掃了一地的綠葉。
許久后,薛崇艱難開口,“可是,琴昇拿池語做長青鎮物,他要鎮的是什么呢?”
鎮的是什么?
或許只有琴昇本人才知道。
顧淵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日后若有旁的宗門來尋仇,只需護住淞念一人便可。”
薛崇沉默。
眼瞧著月上梢頭,薛崇本想著說二人先回寢殿歇息,等明日再做旁的打算。
剛要開口,二人同時察覺到一陣冷風,沒有固定來向,好似從四面八方灌進了一個大盒子里,四處都是陰冷的氣息。
像極了藏匿在叢林中的毒蛇,濕寒陰冷。
那陣風來得很急,退得也很快,轉瞬消失不見。
二人同時察覺出不對,迅速背靠背站定,迅速進入了警戒狀態。
顧淵牢牢看著漆黑的夜色,分了些心神低聲問:“你可察覺到什么?”
“……”薛崇緊鎖眉頭,半晌才斟酌開口,“有人來了。”
確實。
有人趁著夜色掩映,上了月夕宮。
可這不應當。
莫說整座長青山現有巨大恐怖的護山陣法,就是柏峰上也被顧淵和池語二人布下了大大小小要命的結界,一環套一環,若非誒二人聯手啟陣,否則外人貿然闖入,定要喪命。
偏在此時,風再起,擦著二人腳踝游過,冰冷堅硬,瞬間激起了兩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風又消失了。
顧淵聳了聳鼻翼,在晚風里嗅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不算香,只是有淡淡的清爽的氣息,夾雜著一絲腥甜,還有一種游蛇般致命而危險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