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允:……
罷了。
方禾用力眨了眨眼睛,強壓下身體的不適,努力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陰陽怪氣:“池長老這是,看不慣我三人來做客?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誰料池語竟是笑瞇瞇地承認了:“對,我就是看不慣。你們不是想與我撕破臉皮?來,給我看看你們的本事啊。”
她說話時已然收了內力,可三個人還是覺得自己耳朵里轟轟作響,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齊焱干脆笑也不笑了,努力撐起身子怒道:“你隨意扣押三大宗的人,你不配受到尊敬!”
“尊敬?”池語也跟他嘮,“尊敬就是身為一個弟子,越過長老與宗主掌門對水風宴的設置進行隨意更改,尊敬就是隨意擅闖他人宗門并強詞奪理、妄圖謀害他宗長老性命?”
她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若是你們長老來與我談尊敬,我或許可以一談。你們不過是弟子,不過是普通修士,再夸張是三大宗的修士,也沒資格與宗門長老叫板!這才是尊重!”
“更何況,”池語看著他,“你連與我叫板的能力都沒有。”
她說得云淡風輕,三人聽得是心驚膽戰。
幾日前鶴鳴廣場那屠龍一戰絕大部分人都有耳聞,也有人親眼見到不死不活的池語被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抱在懷里,一整條胳膊只剩了白骨。
也正是因為那次,三大宗的人發現針對起作用了,蛟龍果真被喚醒,又給與了池語重創,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池語重傷至斯,短時間內是沒有再與旁人叫板的能力了。
他們三人才敢前來,想見見池語,一是想羞辱池語,二是想挑釁,埋下最后一顆棋子,然后徹底點燃戰火。
而他們萬萬沒想到,池語如今恢復得與從前分毫不差,甚至隱隱有更強的趨勢。
方禾心里有點沒什么底兒。
他們當然想不通原因。
屠龍時,池語并非站在長青山上,而是一個完整封閉的結界里。她的身子內里幾乎被鎮印掏空,但她只要站在長青山上,便相當于整座山為她支撐,自然強大。在結界中戰斗,她便只能完全靠自己過硬的實力生扛,自然容易送命。
換句話說,只要戰場是長青,池語便能將整個修行界翻個天。
這也是做長青鎮物為數不多的好處。
陳宇閉了閉眼,道:“不論如何,還請您給我……我們一個說法,為何扣押我的大師兄。”
“還要說法?你不知羞恥的嗎?”池語冷笑,“身為弒辰領隊,出手干預水風宴并為自己宗門提供作弊機會,由此引發的事件需要我詳細列一份清單出來嗎?”
說到這,池語蹙了眉頭,微微不耐煩道:“你們是不是覺著,進了三大宗便可以無法無天了,老鼠鼻子里插蔥就可以裝大象了?好的東西不學,偏生仗勢欺人學了個十成十,這便是你們三大宗的作風?”
礙于自己是長老的身份,好多難聽的話池語愣是給憋了回去,說了些聽起來并不是很惡劣的話。若要是換作普通人,她可能早把對面罵個仰倒,叫他無法還手了。
直到現在,大殿里所說的所有話,顧淵也都能通過傳音符聽到。
桌子上擺著前一日池語剝好準備拿去炒的花生米,顧淵摸過來,一粒一粒吃,邊吃邊聽里面傳過來的對話。
過了會兒,宋拾敲門進來,見著只有顧淵一人,不由得驚訝道:“你一人在?”
顧淵點頭。
“淞念放心你一人?”宋拾過來坐在顧淵旁邊,“我以為她離開后遲早要將你綁起來丟進倉庫里。”
顧淵笑笑,“以前或許可能會,但現在大抵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宋拾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