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沉默,傳音符也沉默,宋拾道:“我將消息遞出去了。”
嗓音小了不少。
顧淵偏頭看他,半晌,道:“你不怕她接到信揍你嗎?”
“揍我我也認了。”宋拾悶悶的,“我就是有點怕再見到她。”
顧淵摸了一粒花生,“她回信了?”
“并未。我只是剛將消息遞了出去,說明了情況,她會來的。”宋拾笑笑,微微嘆了口氣:“但愿。”
顧淵抬眼去看傳音符,“但愿。”
傳音符動了兩下,又有聲音傳過來。
那是齊焱,聽起來聲音有些發抖,“池長老,我們尊敬您。可那是弒辰的弟子,您無權扣押。”
“有句話怎么說,人間王朝帝王親兒子在別國犯錯,那都是要受到別國懲罰的。”池語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來,“嚴重點的可能都要扣下來。怎么,程聰還不是你們弒辰的太子呢,怎的這么著急往回要,難不成他比太子位份還要高嗎?”
齊焱被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方禾當即垮了臉,“這么說,池長老是鐵了心要與三大宗撕破臉了?”
“這話怎么能這么說。”池語坐起來,總算看了方禾一眼,眼底一片冰涼,“你們代表不了三大宗,我說過。如果你們能代表三大宗的態度,那說明并不是我想挑事兒,而是你們挑事兒在先了。”
她偏頭看了看譚允,“掌門師弟,水風宴最后一關的參與者都有誰來著?”
譚允道:“長青的莫欣陽,問天的方九日(池語:這名字,起的可當真是隨便得不得了),云霄的段衣,以及洗劍山莊的錢坤。”
“這四人啊。”池語抿唇,微微點頭,“長青山的,問天宗的,云霄宮的,還有洗劍山莊的。”
她笑笑,身子微微前傾,嘖嘖兩聲:“一個三大宗的都沒有啊。”
座下三人皆怒目而視,池語大笑:“瞧瞧你們這對待長老的態度,真丟臉啊。”
她搖了搖頭,語氣冰涼:“水風宴延后罷。我倒是要瞧瞧,你們想撕我長青,什么臉面?”
池語倒是想看看,這幾人在水風宴上,給她擺了多少花招!
在下首的方禾忽地詭異一笑。
她站起來,拍了拍衣擺,一副倨傲的姿態:“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了。”
說完,方禾右手背腰一抹,她的佩劍長虹順勢而出,劍光四射,劍氣崩裂,自擎霄殿屋頂直入云霄。而她劍尖指向池語,身旁兩人也紛紛拔劍:“你身為仙門宗派頗有威望的長老,卻包庇魔修,甚至自甘墮魔,我方禾便有資格替天下人鏟除你這個敗類!”
她的聲音里灌注了十足的內力,聲如洪鐘,一直傳到長青園三大宗弟子的耳朵里!
池語瞇了瞇眼。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相比于三人的“義憤填膺”,池語則顯得淡定許多,“你可知,對我拔劍意味著什么?”
最近一次有人對她拔劍,還是三十年前的水風宴上,那個倒霉透頂的龍嘯大師兄,被她一劍斬斷了子孫根。
這幾個黃毛小子,雖然是三大宗修士中的領頭人,雖然實力并不弱,卻也入不了池語的眼。
明明方才還被自己幾句話震到直不起腰身,如今卻敢對著自己拔劍。
仗著自己背后有三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