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亓問:“為何?”
“小心見了她,連自己如何死的也不知。”池語搖搖頭,“她帶名號不白來,手上全沾著的全是艷艷的血。鶴一與其交手尚不能敵,你覺著你去能有幾分把握?”
林亓啞火了。
雖然是事實,但他還是覺得備受打擊:“嗚嗚師姐你現在胳膊肘都不拐給我了……”
池語心說,我的胳膊肘就從未拐過。但她還是拍了拍林亓的胳膊以示安慰。
因為老實來講,她自己也是蠻想去的。但如今她修為下跌身骨又破爛,她深知自己去了只會給眾人拖后腿,于是一面安慰林亓一面自己也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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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池語靠著溯影珠看到了焚骨堂紛亂的場景,這邊廂顧淵已然趕到了云霄宮。
云霄宮占地頗大,又處高地,清晨傍晚都有云霧繚繞,如夢如幻。
顧淵先腳到了云霄宮,神鈞隨后到的,二人被守門弟子攔在入口處,半步也不讓他們踏進去。
原因是,他們和池語一道,跟著魔族染了一身腥。
其實之前云霄宮算是與長青交好的,但和魔宗合作著實是太不可思議又不符合常規的舉動了,也無怪乎云霄宮宮主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個選擇。
神鈞懶洋洋的,站在顧淵身后,不怎么動彈;顧淵也不動,只是神色漠然道:“那么請勞煩給蕭宮主傳句話。”
弟子面上有半分遲疑,顧淵微微動了動眉毛,“怎的,連傳個話也不肯?”
其實弟子們心底也打鼓。不說旁的,單說問天與長青這兩個門派,隨便拎一個出來也比云霄宮強,他們谷主敢如此決定,下頭的人都頗有微詞,深怕這兩派哪一天突然看云霄不爽了,幾個突突就將他們踏平了;更不用說從前云霄尚受過問天恩惠,眼下做派,著實算不得好。
眼看著弟子猶豫了,顧淵沉了聲,“還請你,代為,傳話。”
行罷,只是傳個話罷了,又不會傳出什么有損云霄清名一事。
弟子走一步看兩眼,從原先對著顧淵也要畢恭畢敬到現在連看他也帶著莫名的情緒,神鈞在一旁瞧著,分外感慨。
顧淵也不惱,像是什么事落在他眼里都變得如同浮塵一般輕輕一吹便散了。他走到女弟子身邊,也不俯身,藏著內力遞過去一句話。
神鈞聽不見,但她看得到。
她看見女弟子在聽到的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帶著不可置信和一種“你怎么敢”但又不敢明顯表露的神態看著顧淵二人。
神鈞很好奇,顧淵到底同她說了什么?
但顧淵顯然不會說,她只看見他輕飄飄撂下幾句話,那兩名女弟子便飛一般地走了,獨留他二人站在原地,進也進不去,吹著西北風。
可神鈞還是好奇。
于是她道,“看不出來,掌門挺會嚇唬人的。”
理所當然是什么也沒套出來,顧淵只是低垂著眉眼,沒什么表情道:“我只是實話實說了而已。”
神鈞聳聳肩,不說話了。
顧淵沉默,又抬眼看了看云霄宮。
云霄正門是整塊白云玉雕琢而成,進了大門便是一片廣袤的白云花,層層疊疊,青白如雪。
顧淵記得很清楚,這一片白云花還是當初他與池語去九天冰壇偶然得來的。
九天冰壇彼時還藏著寒蟬絲,顧淵的原本想法是和池語挖來給池語用的。但那時二人沒能找到寒蟬絲,倒是看到了外界已經絕了跡的白云花。
白云花是真好看啊,許許多多的花枝湊在一處,重疊如浮云,一眼望去宛若云海,云浪翻滾,撲面而來的清新花香,幾乎將心肺都能滌蕩干凈。
這也是白云花名字的由來。
是顧淵先認出了白云花,又恰巧看到旁邊有幾乎快死掉的小花株,二人索性撿了回去,將其精心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