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語看得想笑,但又只得憋著,她看了一眼林亓,林亓就問秦羨:“你乃掌門啊師兄,你可想過隨意閉關又不通知任何人,帶來的后果有多嚴重?”
秦羨不說話,池語也沒指望他說話。
他怎么會知道作為掌門不通報任何人隨意閉關的后果有多嚴重?
從前的他,說好聽點叫肆意瀟灑,沒什么宗門大派束縛,手下收了幾個散徒,到死也沒立山頭。不像琴昇,少時成才,自愿拜入長青山,從此成為了一代掌門長琴尊者,為后世所稱贊。
至少,連稱贊都有個能拜的山頭。
秦羨有什么?
他什么都沒有,空有一世虛名,而眼下他的幾個徒弟甚至連師父都不愿認。
林亓又道:“那你為何改了陣法呢?”
秦羨還是不說話。
料他也放不出幾個屁,池語如今叫林亓問他話,本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陣法在他體內起效的。
半晌,秦羨道:“我本以為去閉關,須得換一個更為牢固的陣法,防止山頭上有人闖入。”
這話秦羨算是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半。
他此前說閉關是因為身體不適,池語猜測是因為他方闖入譚允身子里,須得盡快將譚允的魂魄扼殺,再接入他的魂魄,因此需要閉關,修煉法術。
而在這期間,譚允的魂魄定能突破禁錮出來那么一兩次,若是他身在扶乾殿,那極有可能會被扶乾殿旁康竹院里的弟子發覺,從而徹底被消滅。
所以他必須重新創立一個陣法結界,一個誰都打不破的陣法結界。
其實秦羨的想法是對的。
他對陣法結界的天賦造詣極高,按理來說這次建立的結界除了他自己的徒弟,誰也打不開。
畢竟他已經對自己的徒弟是否存活于世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所棲身的這個門派的長老,正是此前死過一次、又被重新救活了的,自己的徒弟。
且這個徒弟不記得前塵往事,竟還拜了自己的死對頭為師,兩種身法合并一加持,她的修為已經到了一個堪稱恐怖的地步。
雖然現在斷崖式下跌了。
池語覺得好笑。
算算時間,也正好到點兒了。
池語揮揮手,林亓看一眼,伸手抬袖,扶乾殿之中所有的門窗全部剎那關閉,殿中霎時只剩了幾團聚在一處的燭火。
秦羨的眼神逐漸猙獰。
而池語只是笑笑,打了個口型說,
你該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