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算是在半強迫之下進行的,盡管池語猜測自己大抵也是愿意的,而僅僅是這件事加上兩人二十年的感情,顧淵便為自己奮不顧身了百年。
她這一生,能遇見顧淵,是何其有幸。
照著池語木化的速度,大概在明日黃昏十分,她就會完全變成木身傀儡,而魂魄灰飛煙滅,再無聚攏可能。
在這之前,薛崇須得重新打造出一具全新的身骨。
泡過冰泉,過過爐火,接下來就是打造了。
為了加快速度,莫啟特地從學堂趕回來陪著池語,而薛崇、顧淵、林亓、譚允,全部上陣,以自身靈力催化身骨的生成。
若不出所料,薛崇說,應當是在正午即可完成整件事。
介時再花去半個時辰將池語的魂魄轉移,后續也就沒什么后顧之憂了。
幾人在催化鍛造時,池語已然半個身子都木化成了傀儡。
魂魄的疼痛一直在持續,且有加劇的趨勢,為了讓池語少遭些罪,顧淵讓池語暫時陷入了深眠,讓莫啟守著,他們四人加快速度鍛造。
期間譚允和林亓得知了秦羨、花涼、顧淵以及池語之間的愛恨糾葛,林亓方明白了那日在堂上見到占據了譚允身骨的秦羨,為何看到池語時會露出那種表情。
池語是他親手殺死的,命抵給了顧淵,身骨自己拿去做了鎮物,魂魄四散,這種情況下看到她復生,是個人都覺得驚懼。
譚允聽完整個故事后沉默了很久,就在林亓以為他不會再發表什么看法的時候,他開了口:“日后,對我師姐好些。”
顧淵偏頭看他。
“她的一切事端以你而起,現如今她認定你了,你須得負起這個責任。”譚允直直看著顧淵的眼睛,“若你做不到,我們長青,隨時可以將問天夷為平地。”
林亓一頓。
而顧淵并未表現出絲毫不滿,他只是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道:“淞念有你二人做師弟,也是她的幸運。”
譚允不說話了,專注身骨的鍛造。
過了一刻,他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問顧淵:“你可知花涼口中說的,秦羨所搞的那個陣法,是什么陣法?”
顧淵頓了頓,“柳線功的陣法嗎?”
“不是那個。”譚允搖頭,“花涼不是說,我師姐的命救了你,身骨被扒去做了旁的陣法鎮物嗎?那個陣法,是什么陣法?”
遭譚允這么一提,顧淵和林亓這方想起來這檔子事。
說的時候好似只一筆帶過了,沒人仔細注意過這個問題,但如今被重點提出來,好像是有哪里不對。
顧淵皺了眉,搖頭道:“不知。我醒來時身邊只有淞念和那一個柳線功的陣法,旁的陣法也沒見到過。身骨……我好生葬了,大抵是……又叫秦羨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