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言簡意賅地說道。
“沒什么,只是有點兒感慨,居然在一個小人物的記憶中看見了這片土地的滄海桑田。”
畫面繼續流動了。
這一次會面,羅乾已經將思維上傳到了電路板,而會面的地點也從現實中變成了存在于虛擬世界的“圣域”。
與此同時,羅乾還帶來新的消息。
他們已經在南邊建立了由火炬教會統治的神權國度。
在“圣域”的統治下,人們不必在為無意義的事情爭吵,所有人都全心全意地成為了這艘通往新世界的船上的劃槳。
不止如此,他還帶來了南邊實驗室取得的重大研究成果——一種名為納果的真菌生物。
“在心靈干涉裝置和納果的作用下,我們成功在一個行省的范圍實現了沒有紛爭的烏托邦。”
尤爾隨口問道。
“那完型生命體的項目呢?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羅乾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當然得繼續,舊人類的烏托邦只是階段性的成果,確保我們的實驗不會受到阻撓。”
“而我們最終要抵達的彼岸,是無需借助納果與心靈干涉便能實現的和諧與共榮,這便意味著我們必須擺脫拘束我們靈魂的軀殼,成為一種比人類更高等的生物。”
尤爾點了下頭。
“我明白了,那接下來我應該怎么做?”
羅乾繼續說道。
“解決納果在低溫干燥環境下難以生存的問題,我們需要把它散播到更遠的地方,而不是僅僅只在海涯行省的地界上。”
“我會給你提供一些樣品……現在的情況不同以往了,周圍的幸存者聚居地慢慢地都會加入我們。對了,從現在開始,你是教會的使徒,而已經進入圣域的我是先行者。”
“我對念經不感興趣,這會占用我寶貴的研究時間。”尤爾不耐煩地說道。
他最討厭的就是政治。
他并不需要什么政治權利,他只想純粹的做他認為值得的事情。
然而諷刺的是,他這一生似乎都沒有擺脫掉這個束縛,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隨著腳下的小船一起沉浮。
不過所幸的是,這位新的上司很了解他。
羅乾哈哈地笑了起來和藹地說道。
“放心,只是名義上而已,這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有了這層身份,我們的計劃會順利很多,整個教區內所有聚居地都會配合你的實驗。”
“不管是怎么樣的實驗。”
這一次,尤爾的臉上終于浮起了感興趣的表情。
“聽起來有點意思……”
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為何他們會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去做好每一件事兒,而是因為他們選錯了方法,試圖用人的辦法從物質的層面去重建他們的文明。
這個思路或許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繁榮紀元是人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個例,而正因為它不常有,所以會被稱之為奇跡。
用人的方法重建天國,大概率會把人犯的錯誤再犯一遍。
但神卻不同。
用神性代替人性,便不會犯下人的錯誤。
當然,他很清楚這條路上一定布滿了荊棘,會有人因此而死去,但就算不這么做就能少死一些人嗎?
或許死的更多。
與其讓那些愚昧的家伙為了毫無意義的事情死去,倒不如讓他們死的有意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