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
豬油恰到好處的浸潤了紙幣正面的聯盟徽章,就如他們衩豬油蒙住的良心,這是他精心設計的細節。在座的各位都被羞辱了。
即便羞辱的沒那么明顯。
站在吧臺后面的老胡克厭煩的持了那群人的背景一眼,食指從報警按鈕的旁邊挪開,敷衍地喊了一聲。
「歡迎下次再來。」
大角鹿神在上,這尊瘟神下次可千萬別再來了。瞧著那伙人離開,老胡克挪著帶槍傷的腿走過來,撿起那張鈔票擦了擦,隨手把盤子給收了。
回到吧臺前放下盤子,他翻開收銀器的抽屜,扣出豬腳飯的錢,數出幾張零錢和硬幣,穿過后廚的門簾,找到蹲在角落悄悄抹著眼淚的麗莎,蹲下身來柔聲安慰道:「那伙客人走了,他們……托我向你道歉,這些是他們贈禮的小費,你收著買些甜點或者漂亮的衣服吧。」
抱著膝蓋的麗莎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蹲在身前的老人,嘴唇糯糯地顫動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的出來她哭得很傷心。
也許和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有關。
老胡克大概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也知道她為什么說不出口,于是自說自話地開口道。
「在公路鎮的時候,我們經常能見到一些遠方來的客人,我們一眼就能分辨出誰是奴隸,誰是主人。不是因為誰的身上戴著鐐銬,誰的身上帶著槍,而是他們的眼睛」
「無論如何,一個自食其力的人,絕對不會是誰的奴隸。」
「至于那些無聊的家伙,他們愛給誰巾標簽,愛說什么,那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管不住鸚鵡的嘴,我們只做我們自己。」
麗莎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帶著紅腫的眼睛,她的臉上綻放了令人安心的笑容。「謝謝。」
「不客氣,」老胡克咧嘴笑了笑
,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得拜托你看會兒前臺,該換我來歇會兒了。」
「嗯!交給我好了!」
麗莎充滿干勁地點了點頭,抬起胳膊徹底抹去臉上的淚痕,像一阿風似的輕快跑出了后廚的雜物間。看著消失在門簾背后的小姑娘,老胡克沒有起身,而是齜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右手按著自己的腿。
這人一松懈,骨頭就生銹,才蹲了一會兒就疼成了這樣。
想當年,他也是扛著獵槍和掠奪者干仗的硬漢,可如今這身上也只剩下了年輕時落下的傷。
過去那些藍外套們總喊他「膝蓋中箭的胡克」,雖然他聽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管理者大人告訴他那是一種尊稱,表示對他老當益壯的認可,于是他也就沒有在意,時間久了還挺喜歡那個稱號的。
不過再后來,自從開了這間旅館,他這腿真像是中了一箭似的,越來越不聽使喚。
老胡克苦笑著搖了搖頭。
「……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