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沃咧了咧嘴角。
“來還是會來的,但也許不會看的那么仔細吧……銀月女神在上,請原諒您信徒的無奈之舉。”
說著,他拉動了槍栓,將子彈上膛。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一直沉默著的尹舍爾卻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安沃皺起了眉頭,銳利的眼神盯著這個額頭上纏著繃帶的家伙。
“你這么做無非是多添一具尸體,別以為我下不了手。”
尹舍爾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沒這么想過,這個世界上可沒你做不了的事兒,但動了手之后呢。”
安沃冷冷地說道。
“那不需要你操心。”
“不需要我操心?我們可是教友,我怎么可能不為你操心。”
尹舍爾瞇著眼睛,那張大義凜然的臉忽然浮起了一絲狡黠。
“那些孩子們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我是他們,一定不會感謝你的不殺之恩,而是報殺父之仇。”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教堂門口的眾人一陣騷動,臉上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浮起了一絲澹澹的錯愕和驚慌。
甚至不只是他們!
就連梅爾吉奧和瑪格麗,也向尹舍爾投去了錯愕和驚恐的視線,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
這家伙瘋了嗎?!
他們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們保全了下來!
果然,安沃的雙眼瞇了起來,就像一匹餓狼一樣。
食指摩擦著扳機,他輕聲說道。
“……我該謝謝你的提醒嗎?”
“不用謝我,因為除了那些孩子,這里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是誰殺了她們。包括你面前的我,包括梅爾吉奧先生。”
尹舍爾咧嘴笑了笑,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
此刻他的模樣不再像是什么虛無縹緲的波爾,而是一只狡猾的老鼠。
而且是一只敢對著餓狼齜牙的老鼠!
“……我猜你現在肯定后悔了,甚至還想殺了我,這里的其他信徒,乃至梅爾吉奧先生。但我告訴你,這是沒用的,就算這里的人死光了,外面的人也一樣會記得這里發生過什么。”
“你能殺多少人?能把你的上級也殺了嗎?你做不到的,他會為你請功,你拒絕不了的!威蘭特人一定會回來,而到了那時候你就死定了,這筆血債一定會算在你的頭上!”
“甚至別說威蘭特人,聯盟也不會放過你……你這個家伙,就別說什么死后下地獄這種大話了,老子可太懂你了!”
“你壓根就不信那一套,你只是想給自己找個安慰的借口,我說的對嗎?要不你怕什么,被威蘭特人報復了又如何?你怕什么?”
“閉嘴吧你!”安沃惱火的咆孝了一聲,將槍口對準了他的鼻子,“少在那兒以己度人,骯臟的老鼠!就算我殺了那些孩子,也是為新帝國根除后患!”
尹舍爾鄙夷的看著他,連手都沒有舉起來,只是輕輕咂著舌頭。
“……嘖嘖,你看看,千族千神可不是什么銀月教派的信仰,銀月女神的信徒可不會把人當成老鼠。披著羊皮的狼,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虔誠的人都站在這里。至于你,你的骨子里根本就不信你自己嘴里的話!”
“那又怎么樣?”安沃盯著他的眼睛,身上殺意沸騰。
“那又怎么樣?”尹舍爾盯著惱羞成怒的安沃,一字一頓的開口,“我能讓你活下去!或者說你只有唯一一個活下去的辦法!那就是假裝殺了這里的所有人,但一個都沒殺。”
“這不可能!”安沃壓低了聲音,發出了一聲低吼,“城防軍已經投降了,現在整個西帆港都是亞努什的人!很快郊區……乃至整個獅州都會成為他的天下!她們根本逃不掉!”
“也包括你嗎?”尹舍爾認真的盯著他,繼續說的,“有件事我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也許你能給我一個答桉,為什么被派來銀月教堂干臟活兒的恰好是銀月教派的信徒?”
安沃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因為我對這里路比較熟。”
尹舍爾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