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小考拉的機械手,蔣雪洲緊緊跟在它的身后,穿梭在那漆黑如深井一般的走廊。
不知道為什么。
她明明是個怕黑的人。
尤其是這種幽閉狹窄的黑暗,僅僅是待在里面就能嚇得她挪不動腿,更不要說這艘星艦里還藏著一只拎著刀的惡鬼。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卻意外地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甚至任由那個自稱小考拉的家伙將她帶向未知的前方。
她明明是第一次踏入這片墓穴,卻有一種很久很久以前已經來過的即視感。
這就是……所謂的“感知”嗎?
以前夜十總是和她吹牛,說自己能夠預感到即將發生的危險。
對于那種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她素來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然而此刻這份懷疑卻又不禁動搖了起來。
或許那并不是科學無法解釋,只是現有的理論還無法將其覆蓋……
就比如現在。
冥冥之中的直覺告訴著她,搞不好“新的理論”就在她的面前。
就在她思索著這其中的奧秘的時候,飄在前面帶路的小考拉忽然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告訴我,我的主人為你準備了幾首歌。”
“……還是別吧,這時候突然放音樂怪嚇人。”蔣雪洲縮了縮脖子說道。
“是這樣的嗎?那好吧,看來我的主人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
看著那滾圓的金屬身子,蔣雪洲緊張地問出了在自己心里憋了許久的問題。
“我們……這是要去哪?”
小考拉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去最近的數據接口,我需要你駭入這艘星艦的曲速引擎。”
“駭,駭入這艘星艦的曲速引擎?!”蔣雪洲瞪大了眼睛,“你的主人……是認真的嗎?!”
這可是人聯的導彈巡洋艦!
雖然她也挖過一些人聯空天軍的祖墳,但駭入一艘導彈巡洋艦的曲速引擎多少還是異想天開了點。
仿佛猜到了她會驚訝,領在前面的小考拉溫和的笑了笑。
“別擔心,我們在曲速引擎上為我們的對手準備了一個驚喜……放心好了,超空間航道的啟動坐標和目的地坐標已經計算好了,鑰匙已經插進了鎖眼,你只需要輕輕的扭一下,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不難。”
聽到這句話,蔣雪洲總算松了口氣,小聲嘀咕著說道。
“謝謝……你們還怪貼心的。”
小考拉發出了金屬摩擦般的笑聲,那聲音就如音色變形的風鈴。
“不客氣。”
“我的主人說……總不能讓我們的孩子獨自面對舊時代的幽靈。”
……
就如小考拉說的那樣,它的主人和它主人的戰友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而需要她做的僅僅是只是握住那已經插在鎖眼里的鑰匙,然后輕輕地一扭。
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顫,這座沉睡了兩個世紀的星艦就如同一頭蘇醒的巨龍,在無垠的星空中發出了無聲的低吼。
一切就如計劃中的那般順利。
不過就在蔣雪洲即將斷開與數據接口連接的時候,“羅一”最終還是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她,并朝著她清空了彈夾。
雙方在狹窄的走廊間爆發了戰斗。
雖然獵戶號的太空戰斗小組在數據接口的附近留下了不少裝備,但很遺憾蔣雪洲仍然不是“羅一”的對手,被一槍打中了腹部。
而某個身子滾圓的家伙也不是戰斗機器人,只能驅動磁控元件牽引著周圍的金屬殘骸砸向了羅一,掩護中槍的蔣雪洲撤離了現場。
或許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一環。
它的主人并沒有告訴它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它也并不知道她會中槍。
在被羅一揪住腦袋之前,它將通往下層甲板健身房的地圖傳給了那個成功逃脫的小姑娘。
那是雙子號的登陸艇與獵戶號巡洋艦相撞的事故現場。
那里留著一臺休眠艙,同時還留著最后一個能用的數據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