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
那同時也是曾經攻破了這艘星艦艦載服務器防火墻的數據接口!
她將用這柄插在心臟上還沒有拔出來的劍,完成對徘徊在這座墳墓里的幽靈的最后一擊!
就在剛才她借助數據接口入侵曲速引擎的時候,攻破防火墻的數據包已經通過曲速引擎控制機房的緩存服務器,上傳到她大腦中的仿生芯片里了。
“引擎已經啟動了……請根據ar導引路徑前往地圖中的坐標,那里有一艘登陸艇,登陸艇的駕駛艙里放著一臺休眠艙……”
用應急膠布封住了宇航服的破口,蔣雪洲艱難地穿過了半掩著的艙門。
聽到通訊頻道里的聲音,她來不及關心小考拉的情況,慌忙問道。
“接下來呢……還需要我做什么?!”
叮叮咣咣的響動順著艙壁傳來,緊接著通訊頻道中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響。
“躺進去……將數據線插在腦機接口上……然后什么也不需要做,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蔣雪洲茫然的問道。
“……交給……你們?”
這里還有別人嗎?
通訊頻道中傳來斷斷續續卻堅定不移的回答。
“是的……相信我們……我們不會讓你獨自面對最殘酷的未來。”
那是它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段信息。
在冰冷的墓穴中沉睡了兩百多年,它終于完成了主人交代給他的使命。
“為什么?!”
掙脫殘骸封鎖的“羅一”發出了一聲怒吼,伸手擒住了小考拉的腦袋。
它一把扯斷了那簡陋到可笑的攝像頭和傳感器,接著揮出手中的鈦合金刀刃,將這臺老舊的機器人一刀劈成了兩截。
看著那融入殘骸的垃圾,它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咆哮。
“為什么要和我作對!為什么!!!”
就因為這幫蠢貨,它們在黑暗中煎熬了整整200年的時間!
而如今這幫已經涼透了的死人還要阻止它們!
這不僅僅是“羅一”的怒吼。
也是“領航員”,乃至所有“天人”的怒吼!
然而,它們的吼聲并沒能阻止那顆200年前就已經射出的子彈。
最終,曲速引擎還是完成了充能。
根植于艦載服務器上的智能病毒對于已經啟動的引擎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超空間航道時隔兩個世紀再一次開啟。
而“羅一”則是將希望寄托在了正在裝填的第二枚中子魚雷上。
十數米長的飛彈脫離了發射架。
在一道耀眼的光芒中,炙熱的中子羽流在一瞬間釋放!
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無聲的低吼撕裂了時空,萬千光芒收束向一顆渺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點,裹挾著龐大的質量一瞬間貫穿了空間。
站在地球上眺望同步軌道,那艘數公里長的星艦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一瞬間躍向了五光年之外的南門二。
而就在這不久之前,躺在休眠艙中的蔣雪洲看著漸漸合上的艙蓋,緩緩閉上了雙眼。
當中子羽流從她身上掃過的時候,她已經完全進入了低溫休眠。
高分子蛋白在超低溫冷凍的情況下保持了最大限度的結構穩定,而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小了中子羽流對有機體的傷害。
她的意識陷入了沉睡。
不過,她大腦中的仿生芯片卻并沒有停止工作。
一根細小的數據線正連在她的脖頸處,將芯片中的數據緩緩導入休眠艙,并以休眠艙為跳板蔓延向雙子號的登陸艇,并通過后者為入侵獵戶號而搭建的橋梁,向獵戶號的艦載服務器滲透。
兩條彼此平行的時間線在此刻發生了交錯,龐大的信息流在兩個彼此不相干的疊加態之間,以共鳴的形式進行了交換。
從空間與時間的維度上來講,他們并未直接的接觸,也不可能相遇。
但他們所做的一系列堅定不移且毫不猶豫的選擇,卻像是約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