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和納哈出對峙的大明將領,常茂說道,“說是二十萬,好些都是老弱,能戰之士不足五萬。真要是打起來,那些人可擋不住大明天兵。”
朱允煐點了點頭,說道,“當年納哈出受封海西侯,察罕改封沉陽侯。這不管怎么說,這父子兩個都是在遼東,手底下的兵馬也多是早些年的蒙古騎兵或者其部族。這不是個好事啊,這時間久了,怕是好些人以為遼東是蒙古人的地盤了。”
常茂在這個時候就沒有多說什么了,主要也是因為他足夠聰明,知道這樣的事情非常敏感。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選擇沉默的比較好,哪怕他是皇帝的舅舅,在這樣的事情上也不好過多的表態,這也是他多年來的政治智慧。
看到常茂不說話,朱允煐也沒有多在意,他還是非常了解常茂的性格。更何況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只是和常茂聊一聊,還需要和其它的重臣商討才好。
不過可以肯定的事情,那就是原本比較特殊的沉陽侯察罕,肯定是需要調整一下了。繼續將他留在遼東不是個好事,朱允煐還是需要防患未然。
畢竟現在的大明朝國勢強盛,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一個個的看起來也都是足夠的謹慎,一個個的似乎也都是大明朝的忠臣良將。
只不過朱允煐也明白,一旦大明朝的國勢有所衰落,那么一些野心家或者就要蠢蠢欲動了,他們或許想要風水輪流轉、富貴險中求。
沐家在云南其實還好說,現在的云南基礎條件比較差,沒有足夠多的物資不說,也有不少蠻族時不時的作亂。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坐鎮。
沐家比較可靠,也是因為皇帝的關系,畢竟這是老朱欽點的親戚之家。
但是察罕就不行了,誰讓他是蒙古人呢。哪怕他是大朱的心腹,是藍玉麾下的大將。但是考慮到遼東的情況,就不適合讓察罕一直在遼東,更不能給他們進一步做大做強的機會。
這可不是言而無信,也不是過河拆橋,這是為了江山穩固而不得不做的調整。
軍閥割據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有,更何況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道理,大家實際上都很清楚。也可以說非我族者其心必異,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自己手下的大將場景都掌握著一股軍隊。
實際上現在的沉陽侯察罕,也算得上實質性的藩王。這自然更是不能容許的事情,以前是為了安撫納哈出和他的部族,是現在條件成熟了,有些事情就需要變一變了,不能繼續這樣放任自流,其實做出調整了。
在和常茂聊了一些事情后,朱允煐也沒有閑著,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雖然朱允煐也感覺到比較頭疼,可是有些人該見還是要見,有些事情該做還是要做。這就由不得皇帝開心不開心,這就是皇帝的工作、這就是皇帝的本分。
有一些事情,顯然也不只是皇帝的事情,同樣也是臣子的事情。這對于一些大臣來說,這樣的一些事情是他們的追求和抱負,就是他們追求的青史留名。
嚴震直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皇帝了,有些時候他甚至產生了錯覺。他總是覺得皇帝在避著他,似乎是想要將治理黃淮的安排暫時忘掉。
當然這也就是錯覺,甚至可以說關心則亂。畢竟現在的嚴震直,他知道自己或許沒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了。所以現在就需要抓緊時間,去做一件真正功在千秋的事情,這可能也是他最大驕傲。
在嚴震直簡單的行禮后,朱允煐笑著開玩笑說道,“朕要是再不去尋你,估摸著你就要來找朕了。不過想想,就以愛卿這性子,真要是諸多事情都已籌備好,愛卿也早就該奏報于咱了。”
嚴震直沒有不好意思,因為英示皇帝說的就是事實,嚴震直在這些事情上可不會耍小聰明。他是有追求和抱負的,對于這樣的事情,他自然是需要認認真真的籌劃,絕對不能出現什么偏差。
甚至也可以說,哪怕現在的大明朝國勢強盛,也不代表一些事情就能水到渠成,或者輕輕松松的就能安排。涉及到水利工程,那自然就不是什么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