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鐮聽罷,心中一驚,剛一回頭便見幾個精銳武士將門一腳踢開,隨即一道寒芒劃破夜色,借著微亮燭火尋了他立身之處,瞬間釘入他胸膛寸許,只留了一個把手在外。
他被這力道帶的站立不穩,往后連退幾步,扶了床把才堪堪站住。
秋琬驚恐的愣在原地,望向那寒芒來處,只見幽暗長廊內,男人輕輕揮手撤去四周將士,又斂起袍袖,緩緩朝屋內走來。
雖然看不清面貌,但他一步一踏間卻是威嚴盡顯。
待他到了近處,秋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元王秦幕恩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挾持公主,以下犯上,其罪當誅。”他言語輕蔑,袍袖翻飛間又是一道寒芒閃過,只這一瞬,鋒利劍刃已經抵在了張鐮喉頭。
后者面無懼色,雙眸之中卻滿是憾意,只轉頭看向秋琬,神色悲愴:“殿下,王上他,一直都知道您的心意,只是......”他說著,欲言又止,只嘆了一口長氣,緩緩閉上了眼睛:“臣有罪,其罪當誅,卻不能死在元王的劍下。”
說罷,忽然睜開雙眼,從腰間抽出一把烏身匕首,徑直就往自己心間刺去!
“住手!”秋琬見狀一聲大喊,猛地沖上前去撥開橫在張鐮喉頭的利刃,厲聲道:“廢物奴才,你的生死豈由你說了算!”
說罷,又轉身看向秦幕恩,喘了喘氣,低垂了眸子平緩道:“王上,張鐮是我的人,無論做了什么都應由我來處置,這樣的叛徒,我只希望能帶在身邊日日折磨才好,哪能由他輕易一死,走的如此痛快。”
后者眼神犀利,緊緊的盯了她片刻,忽然揚起嘴角,又將劍身橫挪,放在了張鐮的右臂之上:“既然你開口,我便給你一分面子。”說罷,眸中寒光一閃,劍身翻轉,當即砍下了他半條胳膊!
張鐮悶哼一聲,死咬著牙關,唇邊都沁出了血跡,也不肯喊出聲來。
秋琬見狀忍不住渾身一抖,剛要別過視線,秦幕恩卻忽然抬手,修長的雙指輕輕捏著她的臉頰,又自她身后抱緊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將她定在原地,只讓她眼睜睜看著面色發白,唇色鐵青的張鐮,在她耳旁輕聲道:“你哥哥的把戲,我早就知道了,可惜你卻什么都不懂,一門心思的往我這來。”
說著便將掌中長劍一扔,一個旋身坐到桌旁,又將秋琬一把扯過,按在自己的腿上,望著她小獸般驚惶的雙眼,面上漾起盈盈笑意:“若是沒有李懷景鬧得這么一出,像你這樣難得的美人恐怕也能做上幾年寵妃,更不會死的太早。”
眼前的秦幕恩竟沒有初見時的半分溫柔,卻仿佛變了個人一般,秋琬心內驚慌,只道哥哥說的那些話如今看來,卻似乎有了幾分可信。
一念及此,她情緒翻涌,頓了一頓才道:“王上,哥哥做的事情我確實一點也不知道,我來到這里,只因為傾心相許,我.......”她強壓下內心惶恐,看著跌坐一旁,為李懷景一句話而百死無悔的張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