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掙扎著起身,將熱粥一點點灌到秋婉口中,又遞了滿滿一壺清水過去,半個時辰過去,才見她終于睜開眼睛,好似也恢復了一些氣力。
“阿蘇藍,”秋婉緩過神來,一打眼見了眼前人還有幾分恍惚,“你怎么來了?”
白荷扶著她堪堪起身,又將這連日來的事情細細講了一番,只阿蘇藍聽著才終于了解全部,忍不住暗自搖頭:“姐姐吉人天相,好歹是熬過去了。”
想著那閹人惡行,秋婉心頭一緊,幾乎忍不住胃部惡心,立時擺手:“這些事兒都別說了。”
劉太醫在一旁聽著也是兀自感慨,卻只道在這宮里頭行醫許多年,這樣荒謬的事情卻從未曾聽聞。
絮絮叨叨半個時辰過去,秋婉瞧著兩人如此打扮,又關切道:“你倆人快些回去罷,這模樣若是被人撞見可就說不清了。”
“姐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說著一拍劉太醫大腿,此舉放肆無度,竟叫在場幾人都忍不住心里一驚,可那阿蘇藍卻仿若未覺一般,斥聲道:“快些你,吞吞的性子,快給姐姐瞧瞧去。”
“沒事的,劉太醫愿來,秋婉已是心內感激。”
隔著絲絹往上,劉太醫只略略一探脈象便自放下心來,略一躬身又道:“娘娘,我回去之后開些調理丸子給您,這幾日好生休息,吃好喝好,便無大礙。”
“這里頭哪里吃得好喝的好啊。”白荷說著,也是無奈。
阿蘇藍也蹙緊了眉頭,只靠著她這么送上一遭,秋婉也無非拖延著身子,長此以往神仙都熬不住了。
只略作一想,站起身道:“無礙,妹妹自會想法。”
如今王上心意已是明顯,順勢而為卻也無妨,總不至于遭來斥責,反倒是任由秋婉這么去了,到免不了日后被算賬。
兩人告辭之后,白荷只轉向秋婉:“卻沒想到這阿蘇藍倒還是有心了,若不是她,咱們恐怕真要折在這落星殿了。”
后者也自點頭,瞧著屋外遠景不由唏噓:“阿蘇藍此舉也是我未曾料到,瞧她模樣也是個性情中人罷了。”
一旁的張鐮只聽著兩人對話,卻始終未發一言。
秋婉見了便又轉向他道:“張鐮,你也算是救我一命,你和白荷如今是我唯二自慶國帶來的陪嫁,卻也不必在因小事有了罅隙。”
白荷垂首,張鐮兀自點頭。
這番夜深,阿蘇藍帶著劉太醫回頭又換了衣裳,細細叮囑著:“你前番行事不夠小心,這一遭可不能再生了這么亂子。”
“是。”他向來話少,阿蘇藍瞧他卻十分有趣。
劉太醫也自感概這一遭亡命之旅,卻沒料到最后出手的竟然是阿蘇藍。
他揣著箱子往前,卻忽然遭了兩人行過,便只閃身一旁,卻又遭那人攔下,定睛一瞧,卻是徐美人和蘭草。
“娘娘。”此番夜深,她尚且游蕩在外,劉太醫繞是不懂事故也能猜出眼前人心思一二。
“劉太醫,這么晚了你又是打哪兒來吶。”
“回娘娘的話,藍美人身子不適,著微臣前去探探。”
瞧他不卑不亢的模樣,后者也自輕輕一笑:“劉太醫,夜里風寒,早些個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