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心里頭可是樂開了花,一連小跑沖進殿中,喜道:“娘娘,咱們能出去了,宮里頭辦大典,咱們有指望了。”
秋婉聞言也提起了幾分精神,立時掙扎著起身,幾人一并往外,由侍衛一路又送回了梨月殿內。
瞧著空蕩蕩的庭院,心里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不過半月時辰,那院里的雜草竟又長高了許多。
“如今我還是戴罪之身,今日大典卻千萬不能再起亂子了。”末了,又疑惑道:“王上會去么?”
白荷點頭:“自然要去的,不若如此,哪有咱們出來的機會。”
她在銅鏡前端詳幾番,只覺自己面目凹陷,落魄許多,干脆嘆了口氣將一應飾物放下:“不必太過,得體便成。”
白荷會意,只挑了一襲素雅襦裙,又配了一對粉石耳墜,卻好似清淡溫婉,不叫過分奪目。
只待了晚宴之時,秋婉依然由侍衛伴行前往,隔了一道宮墻,卻見柳嬪也由人守著徐徐往外。
四目交匯一霎,卻好似見著柳嬪眸中有淚光閃爍,可礙著侍衛在旁也不便交談,只遞了一個眼神過去,好叫她也安心。
長樂宮內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眾坐依著份位自座上足下排起,可秋婉卻只能被安排在離他最遠的角落,幾乎到了屋外觀景臺之上。
各妃莫不打扮的或妖嬈或莊重,且就她這身素雅還遭了旁人嗤笑:“到底是冷宮里來的,好似沒衣裳穿了一般。”
“好了,都坐下。”
王后打斷諸人低議,卻讓秋婉心頭一松,耳畔終歸清凈。
她偷眼朝座上望去,那位子尚且控制價惡犬,心里又不由得失落下來。
眼見著眾人都到了,宮外,陳公公的通報聲才遲遲來。
嬪妃側目而去,正殿門前,他一襲玄袍,一踏一行,步履生威。
視線淡淡掃過人群,卻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秋婉低下頭,自知奢望太多。
眼前小**致好看,她卻也是腹中饑餓,卻不知為何半分胃口也無,瞧了半晌,也沒能咽下一口。
到了觀月分餅的時辰,二座起身往外,朝著觀景臺上紅綢遮攔之下,金盤之上的巨大月餅走去。
他衣衫獵獵,拂過她的身前,卻未曾為她駐足片刻。
也不曾垂眸多看她一眼。
可只穿身而過的剎那,秦幕恩的眼底卻泛起一絲波瀾。
她清瘦如此,面容又憔悴了許多。
在里頭的日子一定太苦了罷。
禮樂鳴奏,長念祝辭。
觥籌交錯間,人群言笑相歡,角落里的寧靜似乎無人在意。
她垂眸,看著眼前紅色的明澈液體,忽而很想嘗一嘗它的味道。
秦幕恩曾說在不讓她飲酒,可心頭思緒萬千,好似只有這一杯,才能解渴。
身后的白荷瞧著秋婉,伸出去的手卻又收了回來。
始終不曾忍心攪擾。
不過三杯兩盞,秋婉的面色已然呈現半抹紅暈。
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晃蕩的美感,她只覺得內心深處仿佛豁然開朗一般,竟又高興了幾起來,轉過頭看著座上猶自沉默的男人,雙眸一錯間,好似彼此的心底都有根弦被無端拉緊。
“娘娘!”白荷壓低了聲音,卻又不敢上前打斷,竟瞧著秋婉起身,大著膽子就往殿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