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上的話,這種毒婦應當先行凌遲,在掛以城門示眾。”又有人站出,跟在謝將軍的身后。
朝堂之上,議論紛紛。
秦幕恩眸光微斂:“你們都這么覺得?”語氣平靜,毫無波瀾。
靜默片刻后,一個模樣年輕,眼神清澈的男子往前一步,恭敬道:“王上,臣不以為然。”
卻是刑部尚書之子嚴安。
“你父親的身子可還好?”
嚴安拱手:“謝王上關懷,家父年紀大了,調養了小半載也沒什么起色。”
座上人點點頭:“那你對方才謝將軍的提議有什么看法?”
嚴安上前一步,朗聲道:“此案疑點頗多,也并無十足的證據能定昭妃的罪,況且如今局勢復雜,她是慶王李懷景的親妹妹,大慶國的長公主殿下,若是沒有實證將她殺了還掛去城門,試問,我們莫不是要和慶國翻臉不成。”
謝將軍面色陰沉,嗤笑道:“慶國有意與衛國聯手,翻臉是遲早的事,我們還怕它不成!”
“將軍此言差矣,李懷景曾親臨元國,顯然也是誠心示好,若是我們先動手,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過去的。”
謝將軍還要在辯,顯然并不將眼前小生放在眼里。
可座上人卻好似聽煩了一般,只揮揮手道:“夠了,這些個小事有什么好爭。”
說著,徑直起身,又往后殿而去。
“王上,那這事兒還沒個說法啊!”
眾臣齊呼,秦幕恩懶散的揮了揮手:“下回再說罷,困了。”
出了清心閣,又往舒安殿外去,走了半路,卻忽然停下腳步,只瞧著遠處若有所思。
“那李懷景到衛國了么?”
......
眼前是青石板鋪就,可容八輛馬車并行的大道。
周邊商舍林立,人群繁密,卻是一派熱鬧景象。
“王上,咱們不直接去衛王那頭,卻干嘛要來這街上逛呀?”說話的合窈換了一身裝扮,確實斂去了不少嫵媚風情,倒似清純更甚以往。
她身旁的李懷景更是青色長衫,玉冠高束,端的一副書生意氣,玉樹臨風的模樣。
卻叫合窈見了,滿目都是欣喜。
這到底,是她的少年啊。
“好不容易來這一遭,趁糟心事沒出來前先帶你逛逛。”李懷景說著一面下了馬車,一面又道:“這回在外可別喊我王上了。”
后者愣住,猝不及防喊了一句:“哥哥?”
果然,男人面上揚起一抹詫異卻又好似被勾起無數回憶,卻好似默認了她的稱呼。
后者狡黠一笑,挽起他的手臂:“哥哥,那咱們是不是今兒一日都是自由的?”
李懷景笑了:“是,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
順著大道往里,是琳瑯滿目的粉香閣,素來女子都熬不住這些誘惑,果然,合窈也自顧自的往前,忍不住停下腳步。
“去罷。”向來溫柔又好似憂慮的男人,眼底里總藏著一抹心事。
合窈只做未聞,依舊自顧自的進去,諸個的挑了一圈喜愛的香粉染料,又挽著他胳膊逛遍了整條街道,末了,才又轉頭看著李懷景:“哥哥,入夜了。”
兩人在隨從定下的客棧入住,又在街旁尋了頗有當地特色的東西裹腹,瞧著眼前人總是心思散漫的模樣,合窈終于藏不住面上的落寞:“您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