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道:“她是合窈,你還記得么?”
秋婉想了一想,恍然道:“小時候陪我玩的那個女孩?”倒是沒想到,長大了卻變成哥哥的側妃。
至此,又想起原先秦幕恩所說,想來自己對哥哥的了解著實不夠透徹。
她坐下身,瞧著李懷景,眼神交錯,彼此卻都懂了對方心意。
“你有心事?”
秋婉點頭,又將被拐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末了只道:“哥哥,你說這事究竟是誰做的?”
到底也是害了小狼。
李懷景蹙眉:“不敢妄斷。”又道:“你如今都是元國昭妃,哎呀,不要總這么莽莽撞撞。”
“哥哥,我瞧著您開心就好了。”
兄妹相見,絮絮叨叨的卻好似又回到了最初時候。
及至夜深,秋婉才依依不舍的起身,走到窗旁又沖李懷景揮了揮手:“我走了。”
后者無奈:“走正門。”
回到寢殿,瞧著秦幕恩睡得香甜,她心頭卻是百轉千回靜不下心神,便又喚了白荷,緩緩往門外去:“我想去原先的住處看看。”
順著熟悉的宮墻往前,終于站在自小到大待了十數年的地方。
推門往里,雖是無人居住,卻器具干凈,被褥整潔,想來也時常有人過來打掃。
“那日就是在這扇鏡子前,拆著紗布嚷嚷著要私逃吶。”說著自覺好笑,卻忽然聽到屋外有動靜傳來,走出一看,竟然是合窈。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里見到秋婉,四目相對,卻有些微尷尬。
“合窈姐姐。”
“殿下。”
秋婉笑了:“我如今可不再是殿下了。”說來也是唏噓,只往前一步,看向這個已經完全陌生的玩伴:“你怎么會在這里?”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說著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隱秘一笑:“跟我去個地方?”
“嗯?”秋婉好奇,卻捱不過眼前人的狡黠,好似前頭總有新鮮有趣的事兒在等著自己,便遣了白荷回去,自己跟在合窈身后,兜兜轉轉,最終卻到了城墻高臺之上。
也是她以往專門用來氣李懷景的地方。
“你也知道這里?”往前的十數年間,自大了些許之后,起身她再也未曾見過合窈。
對方依著欄桿,滿月之下,她身形飄然,好似仙子一般。
秋婉輕輕靠在她的身前,細細打量了合窈幾番:“哥哥一定是很喜歡你的。”
她輕笑:“殿下,美色示人,向來并不長久。”說著目視遠方:“我與殿下分別后,不多久就被王上納做妃妾,只可惜與我同入后宮的有好些個人,自那日之后,我都并未見過王上幾面。”
秋婉不知她此話何意,只以往是感慨或傾訴,略略點頭:“哥哥是個不愛美色的人。”
她說的認真,眼神又如此清澈,卻叫合窈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對王上的了解,可少的不能再少了。”
“可王上對你,卻是很上心的。”這話不假,她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血脈羈絆,自然親近。
可聽著合窈如此說,卻好似話里有話,秋婉忍不住擰眉:“姐姐有話要說?”
“殿下,”她轉過身,斂起笑意,卻依然溫柔:“您雖已做元國側妃,但到底還是慶國的人,總有些事,要好好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