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秋婉自然也懂,這卻也是叫她始終無法拿捏清楚的事情,尤其現在已經到了慶國,卻根本不知道秦幕恩此行為何。
一念閃過只沉默不語。
身旁人又道:“我瞧著元王,好似很在意你的樣子。”
秋婉點點頭,卻也并不篤定:“若是尋常小事,他總會依我,可若是他下了決心,或自認必須的事情,由不得我多講半分。”
便如同,那絡腮胡的大漢,終歸還是死了。
合窈點點頭:“天下君王,莫不如是。”
說到此處,秋婉卻也有些好奇:“哥哥該不會也這樣罷,他待您一定很好。”
后者蹙眉:“想當然了,殿下。”
“我與王上不過是美夢一場,他的心中裝著遠比女人更重要的事情,也背負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委屈和辛苦。”說到他,合窈的眼中仿佛都閃著星光。
叫一旁的秋婉看了都忍不住跟著揚起唇角:“哥哥遇到了真正喜歡他的人啊。”
心中如是想,卻又輕輕握起合窈的手:“有你陪在他身邊,秋婉身在異國他鄉,也覺得很放心了。”
至少,他原來真的不是孤身一人,還有一個人,懂他全部隱忍。
夜深,風重。
秋婉緩緩轉身:“回去罷,太晚了。”
寢殿之內,塌上人依舊睡得深沉。
秋婉悄悄躺在他的身側,對方在夢境中微微蹙眉,又一反手環在了她的腰間。
口中呢喃,仿佛也是她的名字。
一夜好眠。
次日大殿,諸臣把酒言歡,李懷景上座,舉杯:“元王不遠千里,只為締約而來,此情,此心,一片赤城,也是慶元兩國百姓的福氣。”
締結友好,自然諸臣歡迎,席間觥籌交錯,人人盡興。
瞧著和諧熱鬧一片,秦幕恩言笑之下,卻總有恍神。
一旁的嚴安見狀只略略靠近:“咱們還得再等幾天,現有的東西還不足以下手。”
元國,謝將軍府上。
屋門緊閉,外有家丁嚴守,內里四五個當朝大臣圍在一處,正自竊竊私語。
好似正在秘議某事。
“如今元王不比以前公正嚴明,都叫那妖女惑亂了神志。”
另一人亦憤憤然:“原本將她留在元國,去與慶國締約更有幾分說頭,卻如今將她一并帶去,好似不怕天下人知道了笑話我們大元!”
“豈有此理,那女人自打入宮,王上更是幾番罷朝,簡直誤事。”
上座的謝將軍聽著,眸中兇光一閃:“不錯,我們一定要想法子除掉那個女人!”
秘會散罷,謝夫人面色忐忑,瞧著自家老爺滿面怒氣,亦是十分擔憂:“老爺,你可不能單憑了賢妃一句話就要如此針對昭妃,這后宮里頭水太深,你只管好前朝事也就足夠了。”
他卻滿不在乎:“王上才多大年紀,帶兵打仗自然還要靠我,誰管王后那事究竟是誰做的,總之賢妃說了,咱們就該信她!”
說著重重一頓足,卻好似對于結果,志在必得。
入夜,墻頭傳來隱約動靜。
謝將軍掙扎著自塌上起身,卻只覺渾身無力,不由心內一驚。
月色透過窗紗投在昏暗房內,眼前站著的卻是一個身著夜行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