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聽罷,只默默垂首,兀自失神。
王上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他往外走去:“本王顧念你的身子,不想叫太多瑣事分了你的神,就叫惠貴妃協理六宮,待后位定下再說罷。”
她抬頭,后頭的話好似已經聽不清楚。
次日清晨,梨月殿內。
秋婉剛剛起身便見著柳嬪忙不迭的小跑進來,好似有大事要講。
只笑著道:“姐姐莫慌,什么事兒能給你急成這樣。”
她只坐定一口氣喝了一碗茶,才又放下心神,緩緩道:“還能是什么事,那旁邊的合星殿里來主子了唄,咱們收拾收拾,晚點不得過去走一遭。”
秋婉心中一緊,又放寬心情:“遲早要來的。”
“可不是么,動靜可大了,賢妃一大早的都直接過去了。”
賢妃?
秋婉心頭奇怪,那賢妃素來瞧不上其他人,反倒是自打那日見過惠貴妃以后,行事上倒顯得積極熱絡了許多。
而此刻合星殿內,賢妃只獨身而坐,瞧著身旁的惠貴妃好似神色淡然,對她的到訪并不意外。
“姐姐今日來的好早,我這里頭也沒什么好東西,粗茶一碗,見笑了。”
賢妃瞧著那色澤昏暗的茶湯,神色微變,笑著又道:“姐姐如今的身份怎么會還喝著這樣入不得口的東西。”
話外之音,好似諷刺,可惠貴妃依然淡定:“往前苦日子過慣了。”
她話還未完,卻遭賢妃徑直打斷:“也是,不像我啊,這嘴養刁了,太苦的東西都吞不下去。”
惠貴妃靜默半晌,忽然微微一笑:“可到底也還是要適應的,姐姐既然來了我這處,也只有這個東西好喝了。”
即便如此說著,卻是一口也沒咽的下去。
眼前人所謂何來,她心知肚明。
賢妃原想著在她面前給個難看,卻好似踩在了棉花上,對方對此并不在意。
“妹妹,這詔書還沒下來,卻已經有了幾分架子。”
惠貴妃低頭,又打眼瞧著窗外,兀自舒展身體,笑著道:“那也是王上的意思,既然是已經定了的事,姐姐何必還要掙扎。”
如今干脆把話挑明,卻叫賢妃立時著惱,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你這話什么意思!”
殿外的婢子被嚇的縮緊了腦袋,惠貴妃瞧她如此卻更是開懷:“姐姐,你往前對我說的話可比這個還要難聽。”
她想起兩年前初入宮的時候,這女人就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出身,還曾笑言一個才人位子就當是施舍給乞丐的東西。
“姐姐還說,我能入宮,跟你們站在一塊兒那就是辱了眼睛,如今看來,我倒確實讓姐姐有幾分不快了,確實是做妹妹的沒盡到力。”
“你無非只是協理,還不是王上沒有更好的人選。”